在祖宗堂被陆信的后人一顿打,不仅陆岱山没脾气,陆岱崃和陆岱岭一样的不敢有脾气。
当年的错,不是一个人的错!
是整个家族的错,是——他们的错。
身为家族长老,天生负有护持家族,护持子孙的责任,可是,他们干了什么?
两个自小就有天才之称的兄弟,喊他们为父亲、叔叔的孩子,在他们或有或无的无视和纵容下,相争相杀,最终一死一废。
现在,连早就*屏蔽的关键字*的老族长灵位,都被小丫头单独拎在一旁,他们……能怎么着?
三人虽然没了灵力,神识还在,又身体力行的被她的拳脚照顾了,哪能不知道小丫头的修为?
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啊!
素暤山表露的修为根本就是假的,不管是灵力还是炼体的劲力,都在从夏之上,脑子更不缺,瞧她把他们一个个地吊来打……
七叔祖闭死关不见人,四叔祖陆东却在,可是小丫头却没有打他的意思,显然做事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老人家的寿数快到了,禁不得打。
族中一辈不如一辈,这孩子要是能回来……
不要说一向亲近陆岱山的陆岱崃,就是常跟陆岱峭身后混的陆岱岭也在努力想着,怎么把这拾儿留下来。
现在的陆家有六个元婴,叶家再不能跟他们打擂台,她要是能回陆家,他们应该能护住她了。
实在不行,花点代价,求山隐师兄收她为徒。
山隐师兄是化神,再加上陆家,肯定万无一失了。
陆灵蹊不是傻子,面对三个脸上青紫,交流目光后眼含热切的老头,哪能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她真是被他们气得肝疼。
都被她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想把她引回陆家,不怕她把陆家弄得人仰马翻吗?
一个蠢,三个还是蠢。
如果这三个老混蛋真的跟陆岱峭一样,她今天一定在这陆家的祖宗堂,大开一次杀戒。
可是,他们不是。
他们认了拾儿的这张脸,除了陆岱峭,谁都没反抗。
陆岱山不反抗,陆灵蹊能理解,可是,陆岱崃瞄到了她的脸,瞄到了陆岱山的倒霉样子,也没反抗,连问都没问,就那么以元婴之力缩着肚腑让她打。
还有陆岱岭,这个被陆岱峭常常利用的家伙,虽然被砸脸的时候气愤地问了两个族兄,却也一点没反抗地让她打……
“看什么看?”
陆灵蹊怒喝,“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陆继是老糊涂蛋,一天三卦,算*屏蔽的关键字*毛。
陆岱山是老蠢蛋,被家里的人耍得团团转,他爹耍他,宁老祖耍他,仪芬肯定也耍过他,不对,仪芬早就甩了他,住到了莲花峰。
陆传跟他一样,连他自己的儿子都看不起他。
陆灵蹊气得手抖,“给陆从雷发信,我今天就帮你教一教子孙。”陆从雷也是个蠢的,哪点能跟诚老祖比?
“……”
陆岱山瑟缩了一下,很想说,你也是我子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小丫头冒火的眼睛下,这句在嗓子眼里冒了无数遍的话,一个音都不敢冒,只能乖乖地以神识印到传音符中,让那孙子到祖宗堂来。
“给你放!”
他小心翼翼地把传音符举着,“我没灵力了,放不了。”
陆灵蹊一把夺过来,抬手就放了出去,“再拿张传音符,给陆东和陆从夏,让他们随便抓一个叶家人到祖宗堂来,今天我让你们看一场大戏。”
什么?
三个老的互看一眼后,都有些呆。
抓叶家人来干什么?
让人家看他们的笑话吗?
他们现在脸上都带了点伤,要是让叶家人瞧见了……
“发什么愣?”
陆灵蹊真想再踹陆岱山几下,“我让你发信,就给我快点。”
把这群混蛋都揍一顿,把陆岱峭宰了,她就光明正大地从藏下来,这辈子一定离陆家远远的,躲着走。
看到这群人,她就气得头上想冒烟。
陆灵蹊觉得,她幸好不是陆家的什么祖宗,要不然,能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把这群不省心的都打一顿。
屡教不改的,打死算了。
免得活着浪费粮食,浪费灵气,再生一群小蠢蛋。
陆灵蹊这一会,莫名的怀疑陆望老祖知道家里后辈会成什么样子,所以,与宁家老祖相交就算计好了,要不然,好端端的,宁老祖怎么会从上泰界跑到无相界给陆家生孩子?
她在这里腹诽她的祖宗,觉得没一个省心的,陆从雷收了祖父的传音符,心下却直打鼓,祖父要教训他,直接在明月轩就是,怎么跑到了祖宗堂?
感觉祖父这一次要给他来个狠的。
可是当他想跟二、四两位叔祖走近吗?没有他们的支持,以后他要怎么当族长?
陆从雷从来就没想过指望父亲,在他心目中,那个人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哪怕陆传现在早是元婴真人,他也觉得他不靠谱。
当然了,可能从小就跟族人一样,看不起他,所以,从来就不曾亲近过。
因为跟父亲不亲近,所以,祖母那里,也从来不愿亲近他。
陆从雷有时候很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啥,祖母怎么看到他,就把眉头蹙着?
明明父亲才是不争气的那个。
可是父亲再不争气,祖母该护的时候,还是会护,到他……
陆从雷莫名地觉得,祖母超级不喜欢他。
就像对祖父不耐烦一样,她对自己也超级的不耐烦。
陆从雷磨磨蹭蹭地推开祖宗堂的大门,可是没想到,里面还不止祖父一个人。
只是……
看到三个老头脸上都带了彩,陆从雷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嘭!
大门在身后关上,他心下一跳,“祖父,你们……”
陆从雷正要说,你们怎么打架了,就见陆家一直议论想找的某人站在另一边。
他的面色也唰的一下变白了。
拾儿?
陆拾儿?
那个在素暭山跟无想前辈离开的女孩。
是……是信伯父的后人。
陆从雷张了张嘴,到底没发出一个音来。
陆家对不起人家。
当年的当事人,都是他最亲的人。
在人家冷冰冰的目光下,陆从雷突然感觉,祖父和两位叔祖脸上的伤,是她干的。
现在也要来打他了吧?
“……看样子,也不算太蠢!”
陆灵蹊见他目光几变,最后变为忌惮也未做任何求救的动作,只以另一种防范的目光望着她,其实气更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