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小屋里,丹田被制的包世纵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
屈通现在的样子,正是他的样子,“看看,我们两个像吗?”
像吗?
模模糊糊的光线下,包世纵只觉得面前的身影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
待他完全适应这里的光线,一双眼睛不由瞪大了些,“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想到了纯阳宗被佐蒙人替换了的一群人,包世纵一下子激动起来,“你……你以为万寿宗是纯阳宗吗?我告诉你,做梦!”
“呵呵!这么急干什么?”
屈通笑咪咪地抬手,一枚月光石在他手心上慢慢亮起,把他和包世纵一模一样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包世纵的面前,“若是纯阳宗没暴露,我扮成你的样子进万寿宗,还有一丝可能,但现在嘛!”
“绝无可能。”
“对!”屈通好像没有看到他的激动,把月光石放到墙上的凹槽,“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进你们万寿宗。”
“……”
包世纵不敢松下那口气。
这混蛋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扮成他的样子?
他昏迷了多久?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个人用他的样子是不是干过好些事?
包世纵完全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他肯定干过。
要不然,不会跑到他面前,这么耀武扬威,不会这么沾沾自喜。
“知道如今这天下,有多少人在找你吗?”
“……”包世纵看着这个跟他一模一样的混蛋,心跳不由快了些,“你……你做了什么?”
“唔!我用你的样子,杀了风门。”
什么?
包世纵的面色在一瞬间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连累宗门了吗?
“带上风门,我们已经杀了三个人。”
屈通看着他,“第一个是陆安,林蹊说,他没有飞升,是假的。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知道老夫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包世纵不想理他。
师兄说,这些混蛋是在变相的试探林蹊,试探她,陆安有没有飞升。
知道那是假的,师兄都松了一口气。
“……看你的样子,贵宗应该猜到我们的目的了。”
屈通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镜光阵,“那你知道随庆是真是假吗?”
随庆?
包世纵死瞪着他,“假的,风门也是假的。王八蛋,你们用的全是假的,你们一直在试探林蹊对不对?”
你们试探就试探好了,凭什么又拉他……拉万寿宗下水?
“呵呵!看样子,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包世纵手上灵力一动,一条铁链‘哗啦啦’地穿过他的琵琶骨,鲜血喷涌的瞬间,一个小小的玉瓶在他手上升起,所有的血,半滴没漏地,全都飞到了瓶中,“金仙大修的灵血,对我族来说,很宝贵呢。”
他就把那玉瓶轻轻放到了墙上的凹槽,看着一滴又一滴从伤口喷涌的血液,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入玉瓶,“不要觉得,你现在过得很惨。”屈通转身走人,“你凄惨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
包世纵当然知道,他凄惨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他的血,对佐蒙玉仙和玉仙以下都是好东西。
这些混蛋……要拿他细水长流了。
可恨,丹田被禁,琵琶骨被穿,灵力和身体现在都动不了。
闭上眼睛,两道可疑的水线,从他的眼角划落,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石墙上一枚留影石微微一闪,开始工作,把他的闭眼流泪的样子,以及一滴又一滴飞向玉瓶的鲜血,全都留了影。
“用留影玉会不会更好一点?”
站在镜光阵前,屈通着呢向身旁的安画。
“不!”安画摇头,“这次我们的目标是马知己,身为万寿宗的宗主,宗门的利益和私人的感情起了冲突,可能想也不想的,就会回归于宗门的利益。”
多看几遍,也许会让他心痛,但是,还会让他更冷静。
“留影石只能看一遍,他想要找到包世纵,就只能一遍遍地回想,回想所看到的一切,寻找对他来说,可能万生重要的线索。这自己回想的,和眼睛看到的,很多时候,会另有出入。”
哪怕是一块石头,捂了几万年,也会捂热了,更何况包世纵对马知己而言,还是非常听话的好师弟。
“时间久了,于马知己而言……”
安画笑了笑,“也未必就不是一场灾难。”
心魔幻生幻灭,哪怕不能借用马知己和万寿宗钓林蹊出来,至少,他们也在他的心中,种下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