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洲走进地下停车场,不自然地扯了扯套在脑袋上的队服兜帽。
今天队里要聚餐,许知白晚上也有事,因此他只和王泽请了半小时的假,去见一面许知白就得回去。
王泽倒是没意见,但在他出门前把他叫过去叮嘱了两句。
“把脸遮一遮,别被拍去了。”他压低声音,“你还没公开,对吧?”
陈元洲摇了摇头。
其实他并不介意公开和许知白的恋情,电竞圈向来对于选手谈恋爱很宽容,只是一来队伍正在季后赛,此时公开很容易被指摘为不专心比赛,二来他也还没有正式地和许知白谈过公开的问题,并不清楚许知白的想法。
王泽于是把他队服的兜帽给拎起来了,朝他脑袋上一戴。
“行吧,等打完这赛季了再说这事儿,最多也就两场了。”
停车场还挺大,陈元洲去翻手机,对照许知白给他发来的位置信息找她的车。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扯他衣角,陈元洲飞快地转身,看到的是许知白笑盈盈的脸。
“我看你在那儿绕了半天,就下车来接你了。”
“你吓我一跳。”陈元洲呼出一口气,把她拽着自己衣角的手给牵住了,“教练刚才还在说,让我出来的时候小心被拍到。”
“可是你穿着队服,就算戴了帽子也没用啊?”
许知白说着用另一只手去拽他的帽子,拽下来以后露出被弄得乱蓬蓬的头发。
“这边是内部停车场,我托张姐带我进来的,不会有人拍。”
陈元洲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许知白用被他牵着的那只手去摩挲他的手指:“手累不累?”
其实陈元洲感觉还好,就是最后一局打完后因为那一波极限换装手有点酸,在下了台之后他自己活动了几下,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但他低头看了一眼,许知白纤细的手指在蹭他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蹭得他的心也跟着痒痒,于是他又默默把那句“不累”给吞回去了。
上车以后,许知白很得意地让陈元洲坐好:“就知道你打这么久手会不舒服,我专门带了贴在手上的膏药。”
许知白一手搭着副驾驶座位的椅背,一手去开陈元洲面前仪表台里的储物盒。陈元洲没往后退,看着许知白的侧脸。
他靠近了在许知白的发间轻轻地嗅,嗅到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气。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许知白这时候找到膏药了,拿在手里关上储物盒,另一只手撑到了座椅的边缘,转头来看陈元洲。
这个距离已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了,许知白垂着眼睛,感觉到陈元洲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其实——”许知白感觉仅仅是在说话,就堪堪能碰到陈元洲的嘴唇了,“不用每次都请求我的。”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被陈元洲吞下去了,他吻上来。
许知白闭眼,感受他轻轻地啄她嘴角,然后贴上她的嘴唇蹭。陈元洲的嘴唇是干燥的,于是许知白张嘴含住了去吮。陈元洲的动作一顿,接着抛去了刚才的小心翼翼,更加热情地回应起她来。
她把膏药放在一边,抬手去一下一下地捋着陈元洲头发,最近他一直在备赛没有去修剪,发尾长得有些长了,许知白用手指去理他的发尾,陈元洲由着她动作。
这次比之前要熟练很多,至少没有再出现磕着碰着的情况。
许知白听宋妍说,擅长接吻的人能把对方亲得浑身发软。可奇怪的是,她没觉得陈元洲的吻里面包含了多少技巧,却依旧因为这个吻而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一般。两人分开之后,她直接倚在了陈元洲肩头,陈元洲用脸颊去蹭她头发。
“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许知白听到陈元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疑惑地“嗯”了一声。
“一见到你就很想……亲你。”
陈元洲话说到后面,变得十分底气不足。
许知白听到他这话,反而笑起来,连带着靠着他的身子都在抖。
“笑什么。”
“我就是想起来,之前就想和你说,感觉你好像多多。”
“多多是谁啊?”
陈元洲很警惕地直起身子看许知白,看到许知白抬眼望向自己,揶揄地笑着。
“我家的狗狗,每次一见到我就扑上来,用脑袋蹭我的手,还喜欢舔我。”
陈元洲的神情一时变得有些复杂,混杂着不满、羞赧和一点点掩藏不住漏出来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