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迟狗在不远处,目光犹如实质,盯着篮球场上活跃的姜湛,放射怨念光波。
作为顶级alpha,姜湛四肢修长有力,弹跳力惊人,一个起跳,轻松写意地将篮球单手放进篮筐。
他灌篮的时候,手臂肌肉的线条流畅而结实。
队友高兴地击掌庆祝这个漂亮的投篮,韩子央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瞟。
蒋锐纳闷地问,“看什么呢?”
“今天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韩子央心里毛毛的,“搞得我左眼皮一直在跳,你看又开始跳了。”
蒋锐笑骂,“你他妈恐怖片看多了吧你。”
“看屁恐怖片。”韩子央一脸晦气。
蒋锐用胳膊拐住韩子央脖子,“别瞎想了,教练喊我们集合呢。”
见蒋锐不信他,韩子央黑着脸抱着怀里的篮球,朝教练走去集合。
姜湛运动过后神情有些懒散,跟在韩子央身后。
似有感召一般,姜湛半垂的眼眸一下子凌厉起来,带着一贯的倨傲,凭借敏锐的直觉猛地看向一处。
操场对面有一颗脑袋从梧桐树后探出,撞上姜湛的视线,咻地一下,连忙缩了回去。
卫小迟抱着脑袋,拔足狂奔。
发觉姜湛没跟过来,卫小迟才停下来,胸口跟按了个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这口气喘匀了,卫小迟用贞子附身的幽怨眼神,朝篮球场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他是真想不明白这帮富二代脑子里想得是什么,明明不缺这点钱,就是不愿意还。
这就是这些人发家的根本原因吗?脸都不要了。
卫小迟也恨自己是个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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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斜阳沉下山,云也褪了绯红,跟墨色的天际融为一色。
回教室拿上英语练习册,篮球场上几乎没人了,只剩下两个打扫的队员。
学校内不让骑自行,卫小迟推着车子,慢慢走出了学校。
今天卫东建在家,卫小迟不想跟他一块吃饭,回学校拿英语练习册只不过是个借口。
卫小迟跟方媛的关系不算坏,客客气气,有礼有节,他也不讨厌方媛,有时候甚至能理解方媛的一些行为。
对卫东建这个亲爹,卫小迟却有很多怨恨。
大概因为是亲的才会生出期望,以至于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走出学校,卫小迟推着自行车又走了一会儿才骑上,他绕了一条以前从来不会走的远路。
路边的灯在泊油路面铺了一地橘色的碎芒,卫小迟慢悠悠骑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
路过一个道口时,听见了几声狗吠,还夹着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呦,今儿怎么就您一个人,身边那些太监都嘛去了?”
这声音阴阳怪气,还有点耳熟。
“遛狗都能遇见,咱俩也算天定的缘分了,今天不把上回的场子找回来,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卫小迟听到这儿总算想起来说话这人是谁。
那些刻在记忆里的恐惧,让他想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虽然一班也有欺负他的人,但有班长罩着,卫小迟的日子其实过得还不错。
他真正的至暗时刻是初中,被班里一个叫方治信的人霸凌了整整三年。
卫小迟没有招惹过他,对方只是见他在学校垃圾桶里翻出了几个矿泉水瓶,就开始骂他是收破烂的,还把垃圾桶往他头上罩。
卫小迟跟老师反映过,但方治信也只是被口头批评了几句。
之后卫小迟被欺负的更惨了,事情闹大被学校知道后,年级主任叫来了双方的父母。
当时卫东建在外地,方媛来学校跟方治信父母谈的。
卫东建一回来就把卫小迟骂了一顿,嫌他没出息,挨了打不知道想办法揍回去,没个男人样儿。
方治信被学校记了一次大过,之后没再敢明目张胆欺负卫小迟。
但卫小迟的日子仍旧不好过,方治信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他家里的情况,在学校到处传他妈跟野男人跑了,他爸娶了个后妈,还生了一对龙凤胎,根本不管他。
后来这些话被编排出数十个版本,越传越离谱,艾滋病都传出来了。
现在回想起初中的日子,卫小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方治信家里条件一般,学习更一般,他当时觉得只要考上重点高中就能远离这个人。
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初中三年,也是他好好学习的动力。
好在卫小迟押对了宝,以前欺负他最狠的那几个都没有考上二中,他也好长时间没见过方治信。
再次听见方治信的声音,过往那些可怕的回忆纷至沓来,卫小迟耳鸣了几秒。
远离方治信。
卫小迟抿着唇,弓起身子,脚下猛蹬,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方治信接下来的话,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拎住卫小迟的后衣领,让他迟疑地停了下来。
“哑巴了湛哥?这可真不像您。”还是阴阳怪气的嘲讽,“怎么,没了那帮跟班怂了?”
方治信说完就有几声附和的笑。
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