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有些凉,刘清刻意晚去了苏贠家门前,结果发现两个孩子穿的单薄,站在自家门口发抖不停。
其实刘清看得到,当娘亲的也在院子里站着,就是没出声招呼孩子进去,刘清便觉得极好。
看着一袭白衣背剑走来,苏冬立马撇嘴,嘟囔着说:“说话不算话,还想给我当师傅。”
刘清却是没理会,只是说道:“苏贠要学剑,苏冬想学拳是吗?”
两个小孩儿点了点头,苏贠已经拿出昨日刘清给的木剑。
刘清从袖口取出两张放水几多几多的符箓,两个孩子身上各贴了一张。苏贠还好,只是一个踉跄便硬撑着站起来,苏冬一下子就被压的与一个小虾米似的,弓起身子。好在没过多久,苏冬就就挺直了腰杆子。
白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第一日,教你们走路,你们只需跟着我就行了。”
苏贠点了点头,学着刘清把木剑背好,转身拉着妹妹,轻声道:“他这是要考验我们,咱们得坚持,不能让他看不起。”
刘清想了想,心说这苏贠倒是心智成熟稳重。
刘清忽然问道:“昨晚上吃的什么啊?”
苏冬走得极其艰难,却还是抢先说道:“娘亲说是肉片儿拌面,好大一碟子肉面儿呢,王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肉。娘亲还说了,今天午饭一定要拉上刘师傅去家里吃。”
怎么就叫起刘师傅?刘清气笑道:“谁教你的叫刘师傅?以后叫刘先生或是刘山主,晓得不?”
苏冬嘿嘿一笑,“好的,刘师傅。”
刘清无奈至极,只好说道:“只要你们不叫刘师傅,且能跟我走到两条街外的早点摊子,我就请你们吃个饱。”
这次是苏贠答话:“好的,刘师傅。”
刘清的所谓两条街,弯弯绕加起来起码也有三离地。况且他们两个每人身上都有一道相当于五十斤重物的符箓,没走完一条街,苏冬就一屁股坐地上,不走了。
苏贠到底是男孩子,已经满头大汗,却还是硬撑着。
“冬儿,起来。”
“哥!我起不来了,他就是骗我们,哪里是教拳教剑嘛!”
“起不起来?”
一声大喝之后,苏冬抹着眼泪缓缓站起,也不知有多委屈。
刘清自始至终就这么看着,没说一句话。
十岁孩童,背个五十斤的东西,走上三里路,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真的不算什么。
从家门口到早点铺子这段路,其实决定了这两兄妹到底是可以走上修行路,还是只能开个酒楼,迎来送往一辈子。
好在他们没让刘清失望,虽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可到底还是走到了。
苏冬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苏贠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拄在膝盖上,其实比苏冬好不到哪儿去,就只是坚持而已。
紫珠与龙丘桃溪已经买好了吃的,就在这儿备着呢。
紫珠心里想着,山主这就有点心狠了,才那么大的孩子,哪儿能受得了这种训?
想来想去,紫珠嘟囔到:“看来溪盉才是亲闺女。”
她真就没见过溪盉怎么辛苦练拳了。
龙丘桃溪笑着传音:“那是你没见过他真正对在意的人生气,就拿溪盉说,她要是惹你家山主生气了,她反倒宁愿被揍一顿,或者背着几百斤东西受罚呢。”
紫珠疑惑道:“为什么?”
龙丘桃溪笑个不停,直接开口出声:“因为啊!某人对身边人生气时,总是不理人。”
也是,别看溪盉古灵精怪,其实最怕漓潇,过来才是她师傅。她怕漓潇是为什么?其实她也不晓得。而怕刘清,就是怕刘清不理他。
好多次了,只要溪盉做错事,刘清只是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记得溪盉直喊,说师傅你揍我都行,别不理我嘛!
刘清转过头,对着两个孩子说道:“吃得下吗?”
苏贠摇了摇头,已经累到吃不下了。
苏冬则是撇嘴喘着大粗气,哼了几声之后,也不晓得哪儿来的气力,猛地站起,抓起桌子上的包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好像她吃的多,就能把刘清吃穷了一样。
可惜一旁的白衣大坏人说道:“苏冬啊!你放心,哪怕你一天十二个时辰不休息的吃,吃一百年,花的钱也没我半天赚的多。”
一天这话,小丫头哇一声就哭出来了,嚼的呼烂的包子,一块儿一块儿从嘴里往出掉。
然后刘清还要火上浇油,“是不是咸了点儿?”
苏冬边哭边皱起鼻子,使劲儿一吸,然后接着哭,哭的更厉害了。
苏贠走过去,艰难蹲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轻声说道:“冬儿,咱们不是说要让娘亲过上好日子吗?只有你成了大拳师,我成了大剑客,我们才有可能让娘亲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