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溪盉吓坏了,抱着竹麓,小碎步往后退不停,方才眼睛看到的白蝶,实在是太吓人了,与先前那个白蝶姐姐,完全恍若两人啊!
余衫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笑着说道:“不怕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前面那个老道士,可厉害了。”
溪盉半信半疑,余衫笑呵呵说道:“你师傅,可没少挨我师傅揍呢。”
事实上最惊恐的,还是那个占据白蝶肉身,蛰伏数年的家伙。
李乘舟伸手便是火山大丹术,竟是使这“白蝶”面露痛苦,哀嚎不止。
“知道我李乘舟,此生最悔何事吗?悔我李乘舟未能早生三千年。你们这等杂碎,行那鸡鸣狗盗之事,自诩为天庭,臊得慌不?你以为当年那些前辈未曾横推天庭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人世间无人愿意高位成神!”
世上最有生机的属性,是那水火雷三属,最霸道的,也是如此。
妖魅鬼物,可是尤其忌惮火术雷法。
这“白蝶”虽然不是妖魔鬼怪,可还是给这火山大丹术折腾的够呛。
毕竟火山大丹术,道祖西去时,只传了三人而已。
曾是函谷关令的那位文始真人,是那道德五千言执笔之人,当年道祖西去,口述真经,是文始真人提笔撰写。
天下最近道祖者,文始真人也。
“白蝶”颤声道:“天地之间尚未撕破脸皮,你最好放我离去,要不然引发大战,你担当的起?”
李乘舟淡然道:“说的第二第三场大战,是我们引发的一样。要打就打,吓唬谁呢?”
檐葡仙子瞬身而来,去到溪盉身旁,伸手捧起溪盉脸蛋儿,轻声道:“别怕别怕,没事儿。”
转过头时,这位花中禅客,眼神冰冷。
“只是要夺剑?”
李乘舟点点头,轻声道:“刘清傻不拉几去了遗留神府,还吃了一道禁制,现在被卷去了栖霞洲的金霞洞天。还是吕真人告诉我让我来这边儿,说有人要夺剑。”
檐葡诧异道:“那位纯阳真仙?”
李乘舟笑道:“刘清有一难,要背山登山,在那匡庐山中,已经受了吕剑仙两副无事牌了。我们在匡庐修行,他算到了此事,便让我们来了。”
乔恒瞬身而来,眼神冰冷,心中自责无比。为什么就没早一点发现白蝶的异常呢?
李乘舟挥手做那撕扯模样,“白蝶”一阵哀嚎,瞬间便有一道虚影被硬生生扯出。
将那虚影抛给乔恒,李乘舟轻声道:“把她丢去剑湖里边儿,让她见识见识万年前的一众剑仙。”
乔恒点点头,欲言又止。
李乘舟轻声道:“现在就看刘清那边儿能否发现端倪,能不能挺过去。”
几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溪盉,小丫头一愣,手中竹麓化作一道剑光,如那次轮大日,白光一泻千里,几个呼吸而已便已经过了江水,几人看着那远去剑光,不知所措。
李乘舟沉声道:“坏了。”
赶忙起身追赶,竭尽全力御剑而下,只瞬间便是千余里。
剑光行至豫章上空,再有小半刻就要飞去南海,到时候李乘舟也别无法子。
无奈,李乘舟大喊道:“前辈!就这么看着吗?”
一道黑色大袖从云海掠出,有个大手虚影,伸出两指而已,轻飘飘便捻住竹麓。
豫章城内,一处人工开凿的小湖泊,湖畔有个老宅子。有个一身黑衣,满头白发,可样貌也就二十余岁的妇人,正双手捧着竹麓,眼神复杂,不知作何感想。
李乘舟这才赶来,落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他头一次见这位前辈,可这前辈脾气不好,他是知道的。
一道清脆嗓音传来,落在这处小院儿。
“剑拿来。”
黑衣白发的妇人随口道:“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滚远些。”
“一……”
李乘舟瞪大眼睛,只听得一声巨响,偷剑之人如同坠落星辰一般,被一袖子打的往南去,在海上打了足足几万里的水漂,这才半死不活的摊睡海面,不知死活。
即便活着,那也是重伤了。
李乘舟硬着头皮问道:“二和三呢?”
妇人淡然道:“忘了。”
乘舟真人,嘴角抽搐不停,心说果不其然。
妇人抛去一柄与竹麓一模一样的木剑,淡然道:“等那小丫头什么时候能说出两把剑的区别了,再来找我讨剑,让她师父师娘带着来。”
李乘舟点点头,结果妇人扭头询问:“需要我送你?”
乘舟真人拔腿就跑。
妇人手捧竹麓,长叹一声。
……
恨水京城,小巷小宅。
有个一身竹青长衫的,与一名年轻女子携手走出门户。
刘清猛地跺脚,方圆五里,山摇地动。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化作一道剑光,直冲天幕之上。
年轻人身穿竹青长衫,久违的将那白玉发簪别在头上,腰间挂起一张无事牌,淡然开口:“是我刘清太过慈善,以至于你们步步紧逼吗?”
鱼沾霖瞬身而来,沉声道:“刘清,我说过了,在金霞洞天,就要守着金霞洞天的规矩,你们自个儿的事儿,出去再说。谁敢在金霞洞天动手,就别怪我无情。”
刘清摇摇头,“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次次如此这般,晚辈不胜其烦。要么将我们放出去,生死自决,要么前辈圈出一地,我们决一生死。”
从头一次南下,夺剑之举就没停过。
先是邶扈渊那神游修士,打着幌子而已,后来还腆着脸与我讨那道分魂?脸皮呢?
后来的天羽宗合道修士,还有那自一而起的死士,蒲圪洞碰见的鬼道人,说到底,哪个不是奔着刘清身上的青白而来?
现在变本加厉,连竹麓青白都想拿走。若不是神桥镇那位铁匠,或许还真就着了道儿。
鱼沾霖气道:“在我金霞洞天,谁又能如何?谁敢如何?”
刘清沉声道:“我只问前辈一句,处处小洞天,是否都有那特别的门户相连?若不然我怎么能从镜花谷稀里糊涂来了金霞洞天?”
鱼沾霖点头又摇头,“没有门户,只能是像你这种变相的撕裂虚空而来的。”
刘清看了看漓潇,后者微微点头,刘清转头抱拳,说了句告辞。
瞬间下落,郑狱父女、陈浮婴,还有山海宗代狉都在院儿里。
郑狱询问道:“怎么啦?”
刘清摇了摇头,笑道:“我跟漓潇要去游历,到了出门之日,应该会回来的,离去之前,我会先去打一架,让别人不敢打你们的注意。”
说着看向郑稻鸢,笑道:“我目前最擅长的,依旧是拳法,剑术真不高,不过你可以去瞧瞧,喜欢的偷偷记下了,光明正大的练就行。”
走去井州那三百丈擂台,刘清一人背剑,缓缓登台,每走一步,方圆几里都会摇晃不停。
八家山头儿有七家聚在一起,看着台上刘清,怒问道:“找事儿?”
只有绿衣湖没动。
欠人情,没脸动。
代狉与漓潇各自划出一剑,七家山头儿,再无人敢出声儿。
刘清站立台上,微微一笑,自言自语一般。
“有脸皮算计来算计去,没胆子现身打上一场?”
云海之上,鱼沾霖黑着脸,心中不知骂了多少句娘了。
臭小子咋就不听人说话呢?本来偷偷摸摸给套上麻袋,即便乱拳砸死我都无所谓,干嘛非要惹得我不管不行。
有个老者瞬身而来,抚须笑道:“年轻人嘛!不过他想等的人,来不了了。”
顿了顿,老者询问道:“那所谓小浊天,与这座金霞洞天,从前是一体的吧?”
鱼沾霖点点头,老者长长一声哦,“那我懂了。”
等了大半天,无人出来,刘清嗤笑道:“鼠辈而已。”
顿了顿,刘清看向下方八家山头儿,淡然开口道:“在下胜神洲人氏,清漓山主刘清,与各位讨个商量。”
无人应和,刘清便笑着说道:“那位烙饼的年轻人,还有那对父女,是我清漓山人了,希望各位莫要再去叨扰,若是有异议,可以先上来打一架,来试试刘某拳剑之下,有个几斤几两。”
姜锁儿笑道:“同是胜神洲人,我绿衣湖就算了。”
先前那蘡薁山可是对陈浮婴三番两次行那勾引举动,若是陈浮婴自个儿想去也就算了,关键是陈浮婴也嫌烦。
刘清笑问道:“蘡薁山的各位清凉仙子,可以换件儿衣裳,与我对打。”
或许是蘡薁山抢人手段太过下作,刘清这话一出,台下笑成一片,更有那门中多男子的山头儿,笑着打趣道:“蘡薁山的姑娘们是得多穿一些,要不然与这位刘山主打斗之时,万一遮头不遮腚,那岂不是饱了我等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