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前的黑暗在一些人看来是最美丽的,但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却是最恐怖的存在。
经过在黑暗里漫长的沉沦,他们早已习惯了夜色带来的一切,他们可以对伤害处之泰然,甚至能够借着夜色做一些愉快的事情。
如果没有看到过天空的那一抹白,他们或许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又有多堕落。
晨曦所带来的是希冀,也是他们心灵墙壁上的一道缝隙,但不是每一缕透进来的晨光都会带来一个艳阳天。
究竟是得到过失去更可怕,还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更绝望?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就算问伏黑甚尔这样的男人他也无法给出答案。
因为他的世界,在失去了晨光之后,日日夜夜都在下雨,从不曾停歇。
男人坐在缘侧之上,仰头看着天边的一缕白,他的身边散落着若干个啤酒罐子,里头已经空空如也。
酗酒一夜,加上接连三日的劳累却并未给他带来太多的疲色,他的眼眸半阖,眸光慵懒迷离,但在其眼底却透着清明。
就像是不会有人将合眼小憩的猎豹当做大花猫一样,也不会有人将这个正在发呆的男人当做好相与之人。
而就在这个明显摆出了想要独处姿态之人的身边,不知道何时悄然坐下了一个人。
“怎么,奶完孩子了?”
穿着一身素白色长袍的天元学着伏黑甚尔的样子,自在又惬意地靠在了廊门之上,听见这样一句饱含讥讽的话,他也并不在意而是手掌一翻,亮出了一个茶壶,友好地问道:“要喝茶吗?”
伏黑甚尔立刻露出了嫌弃的眼神,“男人就该喝酒啊!”
“反正你又喝不醉,就别浪费粮食了。”天元浑不在意他的拒绝,倒上一杯茶后径直递了过去。
伏黑甚尔的脸色有些不善,确实,就连97%浓度的工业酒精都没办法让他的大脑混沌片刻,遑论是区区啤酒。
天与咒缚所给予他的强大□□不光在恢复力上强得惊人,在分解力上也同样优秀。
不要说酒精了,普通的生物毒素到了他体内,也会以极快的速度代谢出去。
靠着这样的体质,他曾经在会所内无往不利,却也失去了常人能够拥有的被酒精麻痹的快乐。
被戳了痛脚的男人冷哼一声,他倪了眼天元掌心的茶盏,说:“有话就说,我可不会什么暗语。”
“哦呀,这个你都看到啦,不愧是天与咒缚赋予的视力。”天元笑呵呵地将茶杯放在木地板上,然后将它往伏黑甚尔的方向推了推,“尝尝吧,喝茶挺好的,清心明目。”
“那是华国那边的黑话吧?横滨中华街有不少的华国帮派,他们会在不方便的时候用杯盖来传达自己的意思。”伏黑甚尔没有理会对方的示好之意,他扯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当时那个动作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求救还是认怂?所以那个家伙才会一边同六眼拖延时间,一边给你传输你们的那个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