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
神山透眨了眨眼睛,陷入了认真的思考中。
他被涩泽龙彦拖过来的时候是2006年的11月,五条悟是1989年12月出生的,这人去年为了生日礼物闹腾过,所以神山透对这个日子简直铭记在心。
按照日本人的年龄算法,没过生日得减一岁,也就是说他那边的五条同学今年其实只有16岁。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的身体正处于高速发育期,随饭食摄入的大量能量都被供给骨骼和内脏,加上身体代谢率高,所以脂肪压根存不起来。
脂肪本身又是肌肉的粮食,脂肪都不够用那就更不必说肌肉了,所以就算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体术都不错,也都有坚持锻炼,两人的身材还是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纤细感。
但是面前这个无论从肩还是腰的宽度来说都已经是完完全全的男人体型了,虽然高专制服深色藏肉,但也能看到男人干脆利落的肌肉线条。而且五条悟好像还长高了些,青年人肩高腿长腰细,是99%的男人看了都要羡慕的身材。
要比对的话……大概就是西伯利亚森林猫和缅因猫的差异,就算远看都长得差不多,但只要一走近就能看出区别。
而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硬要说的话,就是阅历和经验堆砌出的一种独特的从容。
就和天元大人一样,无论看到什么面对什么,都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面上的表情也很少,虽然看上去很友好,但是从头到尾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下。
唔,总觉得这个弧度有些熟悉,啊对了,不就是那个吗?所谓的礼节性微笑。
要说五条悟能用两年时间长成这样,神山透是绝对不相信的,身材也就算了,但五条悟学会客套这种事情……
给他二十年都学不会吧?
这样说的话——“难道是38岁?那这张脸也太有欺骗性了吧?”神山透嘀咕道。
“啊?!这也太过分了吧?”五条悟大惊,他摸了下自己的脸,怪叫道,“虽然最近的确一直熬夜,但是也不至于一下子老成这个样子吧?!还有,这个是才不是礼节性微笑,而是可以让学生们感到如沐春风的教师の笑啊!PINK酱也太没有眼光了!”
“教师……?”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后,神山透又一次打量了下对方。
似乎是为了彰显出自己的可靠的教师气质,五条悟干脆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在此前战斗中沾到的尘土,然后依着并不存在的空气墙摆了个十分帅气的姿势,再一次露出了一抹微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老师超级靠谱的?”
说实话,这个姿势还挺油腻的,如果不是看脸的话。
但神山透此刻顾不上这一点了。
“老师?”呆呆重复了一遍这个关键词后,神山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上前一步急急问道,“那,请问你在进来前,是哪一年?”
五条悟静静打量了他片刻,用轻柔的声音回答道:“2018年哦。”
“……是吗?”
确认了最重要信息的神山透一点点地将胸腹中的气息吐出,在缺氧造成的闷痛中,他猛然抬头说:“如果你有个叫虎杖悠仁的学生,那么3年后一定不要出国!”
说出来了,他居然能够说出来?
在此前若干次经历中都被法则紧固,无法将话说出口的神山透自己都吃惊了,但五条悟那微微歪头,透出了点疑惑的表情却宛如一盆凉水向他兜头浇下。
听不到吗?是被屏蔽了吗?也是,命运如果能够那么轻松地用一句话改变,他之前的努力又算得了什么。
沮丧只是一瞬间的事,神山透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正当他思考如何换个说法绕过法则尽可能给人提示时,就听五条悟问:“你和悠仁认识?悠仁3年后会出意外?”
哎?
五条悟一手握拳抵住下巴,做出了思考的姿势:“因为我出国……虽然这样说有些自大,但我对我的学生很有自信哦,以悠仁的实力,不可能是因为任务的缘故出意外,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暗算,把我调离国内。啊,原来如此,又是那群老菜皮吗?”
“但是就算我离开了,惠和夜蛾老师他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五条悟眼睫一闪,眼神锐利似刀,声音却很轻柔,但这份轻柔在此刻却更加可怕。
“他们一定也被牵绊住了,总监部不可能一次性拖住那么多人,那就是他们因为某些事件重伤或者是失去了活动能力,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悠仁生出警惕心的话,也就是说……”
“悠仁吃下了全部的手指?或者说吃下了大部分?这么短的时间里显然不可能是一个个找到的,是有人给他塞下去的吧,为了叫醒宿傩?”
“然后悠仁压制住了宿傩,并且解决那次事件,但一定制造出了大动静,所以让那些胆小的老爷爷怕得瑟瑟发抖?原来如此,兔死狗烹吗,还真是好算计!”
只从一句话,五条悟就将未来的局面大概分析了出来,他的笑容渐渐狰狞,最后——
“轰!”
冰冷而凶暴的力量以神山透和五条悟为中心向外席卷而去,宛如暴风一般将肉眼可及之处的一切都席卷一空。
层层堆叠的骨山和一直试图接近的骸骨们瞬间化为齑粉,摇曳着的曼珠沙华被强风从地上连根拔起,然后被扯得粉碎,就连那浓稠的血色河流也被从河道中掀起,瞬间蒸发在了空气中。
不过十秒,神山透入目之所及全都变了一副模样,以他们为中心,四周都是干干净净的,空无一物。
这样的程度很多人都能做到,但可怕的是,五条悟没有使用任何术式,做到如今这一步纯粹依靠他外放的咒力,这份强大简直堪比天灾。
这就是咒术界最强大的咒术师,五条悟。
“啊,舒服多了。”当事人看着完全变换了模样的周围叉腰舒了口气,然后笑盈盈地看向神山透:“然后呢?你还能说什么?”
是还能说什么,而不是还知道什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神山透身上必然有某些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