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没作声,面色甚至很平静。
她麻木到什么反应都不想有了。
丝毫未觉的时自秉安慰似的朝陆容笑了下,转过身离开时,脸色又瞬间阴沉下来,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陆容坐回床边,心累的叹口气。
结果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
陆容以为是时自秉还有什么事折回来了,起身皱眉去开门。
不开还好,一开,陆容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是你?”
方要开口的连正坤噎了下:“你这话……你以为是谁?易商吗?”
陆容白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去。
连正坤进去带上门,不甘心的问:“说啊,小祖宗,你以为是谁?”
“关你什么事?”
陆容抬脚勾过最近的一个凳子来坐下,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连正坤:“有话快说,我要睡了。”
连正坤更觉心头梗塞了。
但陆容不说,他也没办法,只好过去坐在陆容对面,开门见山的问:“你那么关心柳氏蛊术还有其解决办法,是不是……你中了柳氏蛊术?”
时自秉能猜到的事情,没道理连正坤就猜不到。
陆容并不意外,坦荡点头:“是。”
连正坤拧眉,做出了和时自秉一样的事,以玄术探查陆容魂体。
这一看,他俊脸顿时就阴了下去,“怎么回事?你中蛊也就算了,魂体怎么还不稳?而且……”
他顿了下,神色变得极为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陆容似乎也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依旧平静淡定的一批。
连正坤缓缓道:“这不是……你原本用的身体,是吗?”
先前连正坤没有探查过陆容的魂体,更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好歹也是位天字级玄师大佬,现在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瞎这么些年的修行了。
“是。”
陆容同样坦然点头。
连正坤盯着陆容,一字一顿的问:“你是夺舍别人,还是……”
“你觉得呢?”
陆容冷笑一声,语气带点嘲讽。
连正坤就不说话了。
良久,连正坤倏地道:“我就当不知道,你也不许告诉他人。”
陆容一愣。
“记住没有?”
连正坤起身上前,俯下身去靠近陆容,没有了一贯的漫不经心,他眼底幽深晦暗,压迫感十足。
“这不是小事。陆容,瞒好它。”
陆容后知后觉,意外的望着连正坤。
在玄师界,夺舍他人,是明令禁止的事,一经发现,就会身败名裂遭无数人唾骂。
玄师们对此也是十分唾弃厌恶,恨不能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连正坤第一反应居然是……叫她瞒下来?
“你……”陆容脸上都是疑惑,“你确定不解决掉我,不怕我原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虽然她确信目前有时自秉在,时自秉肯定不会叫连正坤动她,可她理解不了连正坤这个反应。
连正坤望着陆容,眸光深的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笼进去。
好一会儿,他声音低哑:“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能比你还要坏。”
旁的,他更没兴趣管。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是他的小祖宗。
别的与他何关?
连正坤抬手,屈指点了下陆容的额头,难得耐心的道:“别叫旁人知晓。至于老时……我会想办法给你瞒住他的。”
他眉头皱起,像是已经在考虑怎样才能瞒住敏锐的时自秉。
陆容:“???”
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但她一时想不出来。
“好了,你先休息。”
连正坤直起身,退后一步,想了想又加了句安慰的话:“蛊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解的。”
说完,他便让陆容早点睡觉,转身离开。
陆容陷入了沉思。
不对,真的很不对。
她印象里的连正坤虽然是有点亦正亦邪,可也挺光伟正的,为了完成时自秉留下的遗志,更是设局十八年,至少明面上从连正坤的角度看,连正坤确实是为了救天下人,防止戌影报复。
但现在,他怀疑她是夺舍别人后,却叫她瞒下来???
被夺舍的其实是连正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