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才抬起头,就看着一脸神色飞扬,眼角带着几丝狠意的沈羡之踩在那活口的胸膛上,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也就多看了两眼。
沈羡之察觉他的目光,侧头望过来,“发现什么异常?”
“没。”钱袋子脑袋摇得跟那拨浪鼓一般。
“那你这表情几个意思?”沈羡之没放过他,总觉得这小子哪里不对劲。
钱袋子目光仍旧打量着她和脚下的活口,眼神依旧奇奇怪怪的,嘴里则含糊不清地说着,“乍一看,姐你跟那话本子里的大反派一样。”而她脚下那活口弱小又无助,还有她踩着人家的胸口,让人家大气都喘不过来,还要叫人家怎么说话嘛?
他不说则已,一说还真有那么点味道。沈羡之嚣张跋扈,那活口这楚楚可怜。
然后钱袋子就被沈羡之狠狠瞪了两眼,“我要是反派,你就shā • rén不眨眼的魔头。”这些刺客身上的致命伤,可都是钱袋子所为。
钱袋子当然不服,立即争辩反驳,“那还不是你要忙着赶时间。”不然他才不会动手,那到时候肯定这些刺客都会死在沈羡之手里。
两人就这小小一件事情争辩着,完全忽略了刚才还被审问的刺客。
至于钟玉嬛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到底看见了那么多尸体,害怕得浑身发抖,整个人也都瘫软在马车里,幸亏那白狼折身回来,这会儿她揪着白狼的毛发,方觉得安心了些。
陈师爷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他虽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但到底在衙门里理事,所以哪怕也是有些惊魂未定,还是提醒着争辩的沈羡之和钱袋子:“还不晓得何人所为,这一次不成,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派人来。”
他这发出疑问,沈羡之这才抬开腿,示意那活口,“这么久,也想清楚了吧?”反正机会就一次。
那活口脑子里仍旧懵懵地,如今见着兄弟伙已经全葬身于刀下了,心中虽是难过,但更想要活命,“我,我们是从黑鸦山上接的单子。”
黑鸦山?沈羡之听展元说过,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除了他们自己会接单之外,还会把客人的单子挂在山上的大堂里,任由江湖上那些想要赚外快的人去接。
但是她看了看这活口,“就你们这点功夫,哪里来的胆量上黑鸦山接单子?更何况你们接单子之前,都不打听打听任务目标的身份么?”
这刺客眼下也后悔得要死,当时他们看着价格丰厚,却无人接单,便想大约是因为对方是西南王妃,皇室之人,所以别人嫌麻烦,毕竟和朝廷皇室的人打招呼最烦。
还以为是捡了大漏,甚至想若是真杀了这西南王妃沈羡之后,被朝廷通缉,他们就拿了这笔巨款,改名换姓,从此过着那乡绅土豪的富足日子,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沾江湖之事。
反正怎么看都十分划算,总比他们打家劫舍来钱快。
可是怎么会想得到,这沈羡之如今厉害,身边也都是能人。
刺客此刻听着沈羡之的问话,其实他心中也有疑惑,“你,你真的是西南王妃?”不会是情报有误,追错了人吧?一个王妃怎么会这样轻装骑马?而且也不带半个侍卫?
“如假包换。”沈羡之就说嘛,怎么这小子被擒住后,没有立即咬舌自尽什么的,原来不是个专业的。
一时间也觉得没意思,在他这里多半是问不到什么信息了,但要带着他这累赘继续回城是不可能的,便问:“你平生可做过一件好事?”要是没做过好事,毫无负担一剑给捅了,让他和他的兄弟们奈何桥上团聚去。
刺客一愣,不知道她为何如此问,但是绞尽脑汁,半天也想不出来。
沈羡之见此,也不打算等了,直接就要动手。
刺客感应到了她的杀气,吓得连忙脱口叫道:“别杀我,我还有用处。”
“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你有多大的用处?”若是人多也还行,带着回去放到鹿儿沟挖煤去,就带他一个太麻烦了。
“我我,我家祖上是炼金的,小的还有一个炼金的秘诀,可以奉上。”他一着急,便脱口说着,一面还真要脱了鞋,翻找起自己藏着的炼金秘籍。
沈羡之半信半疑,但见他脱了鞋子连忙皱着鼻子离开,示意钱袋子上去。
钱袋子满脸不情愿,“我也嫌弃的好吧。”但还是无奈地上前,结果对方从鞋底子夹层里抽出来的所谓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