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谢将军已经不在了。不过你放心,我说过替寒甲军报仇,这事仍旧是作数的。”沈羡之看了看如今仍旧一脸难以置信,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已经发生了的公孙无音,开始试着从他口中套话,“我不会对你如何,如今绑着你,也不过是怕你一时冲动罢了,所以你放心,只要你冷静下来,我便放了你。”
这语气多少是带着些诱哄的意思。
可是如今的公孙无音满脑子都是这谢东临已经被雷劈死了的信息,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沈羡之说的话,只是依稀听到她说寒甲军,不禁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她那一双坚定的眼睛,也是忍不住相信了,“你从前的话,当真作数?”
沈羡之听得这话,忽然有些恍然反应过来,公孙无音主要目的就是为寒甲军报仇,还给他们该有的一个公道而已,至于这谢东临的存在或是不存在,其实反而是次要的。
这暗地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然。不瞒你,我这日月神教中,便有不少人其实都是寒甲军的后人。”
这话沈羡之其实没有骗他,比如那钱袋子,又或是展护法,他们不都是和寒甲军有些关联的么?
公孙无音听着她的这些话,脑子里也忍不住想,其实她又有什么道理骗自己呢?她是沈曜将军的后人,不是应该比他们这些寒甲军的后人都更想要替祖辈们讨回公道么?而如今连谢将军她都能算计,可见她的聪慧也足以帮寒甲军讨回公道。
退一步说,谢将军如今已经死了,自己肯定不能接管谢将军留下来的一切,不管是能力上还是身份上,都难以服众。那自己也就没得选择,只能选沈羡之。
但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再三确认,所以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坚决一些,“好,那你发誓。”
沈羡之也不含糊,毕竟夏侯一族害寒甲军一事不作假,沈相爷夫妻的死跟皇室也脱不了关系,所以这发誓也没有半点犹豫。
公孙无音听她发誓了,一颗悬着的心似乎也落下来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二小姐打算对下面的人如何解释?”他问的是谢东临之死。
沈羡之自然是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晋州城里每逢这个月份,总是会出些天灾人祸,他自己命不好,怨不得别人。”反正这小院子里,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至于此前鹿修澜做的一切准备,也只有公孙无音知晓罢了,他不说谁会晓得是自己的手段?不过如今看着眼前这公孙无音,也觉得这公孙无音也太过于实诚了些,这事件人心险恶,那发了毒誓却不当真的比比皆是,他就不怕自己哄了他?
而公孙无音听到她这话,也没再多言,像是已经默认了沈羡之的说法一般,“那二小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终于到正题上了。“你若是愿意,便将谢将军所联络到的人都交给我,我想他们跟随谢将军,也只有一个目的,而这个目的恰好也是我的目标之一,所以我觉得我们是能达成共识的,你以为如何呢?”
她这话说得没毛病,可是公孙无音心中还是担心得很,沈羡之毕竟嫁给了那夏侯瑾,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也尤为亲密,所以他自己是怕沈羡之到时候会因为夏侯瑾的缘故,妇人之仁,那岂不是害了这些人?
所以有些犹豫。
但也就是公孙无音犹豫的这会儿,那一直盯着琉璃罐子里的大肥虫而没有发言的鹿修澜忽然站起身,“你现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即便你不告诉教主,教主也会有别的办法。”
他的话,公孙无音没有办法不去承认。是啊,二小姐连谢将军都能杀,还有什么不能的?所以也只能认命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一直都没有做过一个领导者,已经习惯性地成了附庸追随之人,所以也只能将自己所知晓的事,以及所能联络到的人一一告知沈羡之。
原来那谢东临这些年,可一直没闲着,公孙无音是四年前被他找到的,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看起来像是贴身护卫那样,但其实谢东临与其他的人联络,此事一直都是他在处理。
这让沈羡之忍不住问:“我父母双亲之事,与谢将军,当真没有关系?”
公孙无音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移过目光,不敢直视沈羡之的眼神,吞吞吐吐地说道:“谢将军的确是去见过沈相爷,但想来可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其实各种缘由他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是敢保证的,“沈相爷的死,与谢将军倒是无关,谢将军最多也就是……”
然他话还没说完,沈羡之就给接了过去,“最多就是见死不救,对吧?”
公孙无音又愣了一回,然后才微微点头。
沈羡之其实在谢东临之前的话里也就明白了,不过也很怀疑,促成沈相爷悲剧的发生,只怕与谢东临是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甚至怀疑,可能皇室里是知晓寒甲军还有人存在的,也正是发现了沈相爷和这寒甲军有来往,这才下了狠手。
不然她实在觉得,这皇帝真不可能因为嫉妒贤臣,便将其害死,这太说不过去了。
公孙无音大抵没有想到沈羡之竟然已经晓得了,脸上又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来,一面又说了些其余的事情。
最后看朝那鹿修澜,忍不住低声说道:“那日你虽受了伤,但是谢蓉蓉能进你房间,乃谢将军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