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白渊看着和普通小鸟儿一样有点憨憨的绿毛渡鸦,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应该是凝魄珠中蕴含的他的前生记忆量太大,他这一世的灵魂还太脆弱没能扛得住冲击,直接给冲傻了。”司虹羽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在灵魂一道上的修行实在是差得很,没敢仔细探,这东西要不你自己看看?”
白渊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放在绿毛渡鸦的头顶上方,他的手上散发出隐隐的白光,光芒从他的手掌伸展下去,直直地插入绿毛渡鸦的脑袋中。随着光芒进入绿毛渡鸦的脑袋,白渊缓缓地闭上了眼。
白渊的神识顺着白光进入小渡鸦的脑海中,最开始是一片漆黑的虚无。他顺着白色的光线一直走,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团闪着幽绿色光芒的光团。
白渊走上前去,走得越近越有些心惊。那个光团是一只放大版的绿毛渡鸦,身体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团成了一个球体。说是绿毛渡鸦其实还有些不准确,那渡鸦的尾巴是由七彩的长长的尾羽组成的,两只翅膀的末端也是彩色的羽毛。说这东西是渡鸦倒不如说这东西更像是小渡鸦的前世——龙鸦来得准确,区别只在于这个光团中龙鸦的鸟喙不是金色,而是血一样的猩红色。
白渊愣了愣,这龙鸦的外形着实是有些熟悉,看得他的眼泪差点留下来。他试图走进伸手摸一摸光团中的状似痛苦的大鸟,却在离那处仅有一步距离时怎么也走不过去。
直到凑近之后白渊才看到,龙鸦的眼睛处飘着一只小小的绿毛渡鸦,样子和他手下那只天天想着偷懒耍滑,整天想着今天吃什么的小鸟儿如出一辙。
两只鸟被一条金色的线连在一起,肉眼可见的那根线在以和这小鸟儿的心脏相同的频率跳动着。随着时间推移,小鸟儿背后那只龙鸦以极为缓慢的速度逐渐变得模糊,按这速度,白渊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两到三年的时间,那只龙鸦差不多就能被前面的小鸟儿吸收掉。
倒也不难理解,总归都是自己的东西,因为这身体是小鸟儿的,所以龙鸦受到了压制,只能被动挨打被吸收的份儿。
看了这个场景,白渊基本也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从小渡鸦的脑袋中退出去,一睁眼就看到有些焦急地看着他的司虹羽。
“没什么大事儿,”白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凝魄珠中的魂魄力量太强,应该需要多消化几年。这几年估摸着这家伙都得是这么个傻鸟的状态了。”
“你能保证他吸收完之后会恢复原样吗?”司虹羽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些紧张。
“那说不好,”白渊沉吟了片刻,“最好的情况就是吸收完之后会直接恢复原样乃至变得更强,差的话应该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我刚刚进他识海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破损之处,想来恢复灵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现在大部分灵魂都被那凝魄珠的力量禁锢着,等到两团灵魂融合完应该也就没事了。”
“那就好,”司虹羽像是终于放下心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是万一我再给你折腾毁了这家伙,你再往后还不知道要再找多少年呢。”
“其实倒也用不了特别久,”白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现在动手弄死他然后去找鬼界那丫头查查生死簿就是了,只不过得欠那丫头一次人情,实在是有点亏的。”
“啧,我现在是真觉得,跟着你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司虹羽摇了摇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关键还不是对外人,全冲着自己人招呼。”
“放在之前,我给他养老送终都没什么问题,”白渊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我等不起了,时间不太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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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真的看不懂你这个人,”司虹羽跟在白渊身后慢悠悠地晃荡,“一边说着时间不够万一这鸟儿好不了就直接弄死,一边还要耐着性子跟那人在路上浪费时间,也不知道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有的事儿急不得,”白渊头都没回,步子悠闲地仿佛在逛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你得记住。”
“你可算了吧,”司虹羽撇嘴,“咱俩里面,论心急,我可是拍马也赶不上白老板你啊。”
“所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白渊的声音在前面飘过来,不悲不喜,听起来连个起伏都没有。
“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司虹羽紧赶两步走到白渊面前,皱着眉打量一派恬淡之色的白渊,“说真的,你这次过来实在是奇怪的很,跟你往常的作风一点都不一样。”
“这么多年了,总得有点变化不是?”白渊轻笑一声,“要是还是一直跟以前一样,我最后恐怕逃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虹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白渊的眼神中带了狐疑之色。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白渊好笑地转头看着司虹羽的眼睛,“鬼界那小子没跑来找你?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信你那套想看热闹所以才跟着我的说辞?”
“啧,”司虹羽摇了摇头,“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鬼界那小子确实来找过我,具体说了什么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但是我跟着你倒是确实是为了看热闹,鬼界那小子说的事儿可确实是太惹人好奇了一点。”
“你小心好奇心害死猫。”白渊看了看手里拎着的鸟笼,“那小子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真能信的?”
“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司虹羽和白渊并肩而行,“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虽然打架的本事不怎么样,可论起逃命来除了那个疯婆子谁能拦得住我?”
白渊瞥了他一眼,实在是没好意思揭穿他一口一个的疯婆子底下隐藏的心思。早年间尘封的往事,最后虽说是搞得一地鸡毛,可到底还是没能让面前这人彻底遗忘了去,反而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一点点变成了心中触碰不得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