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维祺和曹文诏相互一顿辩驳,一时间争的脸红脖子粗。若非彼此之间武力差距过大,两人当场就要打起来。
虽然此二人皆有私心,不过所言之事却是公论。其论各有长短,对张顺也颇有启发。
人们常说“成王败寇”,以结果论英雄。但是王何以成,寇何以败,对张顺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吕维祺的“盗贼之术”和“帝王之略”的对比,深刻的揭示了其中的差别。“盗贼之术”势力来得快也去得快,因为没有根基,经不起挫折;而“帝王之略”,选择一片根据地,“深根固本”,能够经得起挫折,所以才能成一番事业出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张顺也不会认为自己永远正确。和后世革命根据地理论两厢对比,张顺反倒更深刻的认识到建设一片基业的重要性。
而且不仅仅如此,一片基业又是对治理天下的预演。对一个新生政权来说,还需要派遣流官治理百姓,征收粮饷赋税,征兵、训练,构架文武架构。
想到此处,张顺不由转向张慎言,问道:“张公以为此事如何?”
张慎言沉吟了片刻,拱手应道:“吕先生‘深根固本’之论,实乃帝王大略也;曹将军之说亦颇有见地,以老朽之见,皆是正论。”
好家伙,感情你搁这撒泡尿和稀泥呢?说了等于没说,众人不由乜斜着看他。
不意张慎言继续说道:“不过,事有先后,情有缓急。如今官兵新败,河南府无主,舜王垂手可得也。当务之急,当扫荡诸县,设立文法,派遣文官,方为正途。”
“而陕西之事,则量力而行,可为则为之,不可为则止。甘陕虽好,非必取之地;义军岁众,非无用武之地。”
“然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官兵虽败,实力犹厚,若稍有喘息,则吾恐又卷土重来矣,河南府亦不得安,还请舜王察之!”
“恩!”张顺点了点头,张慎言则更进一步说到关键点了。无论取河南府也好,取甘陕也罢,皆要量力而行,量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