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误我,杨嗣昌误我!”当吴生先后接到“潞王”、“世子”称帝的“诏书”以后,顿时明白这一次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本来他拥立周王,除了自己那一点小小的心思以外,整体上还是以国事为重。
依照他的心思,这周王虽然血脉绵远,远离帝支,但是素有贤名。
开封府一战,周王毁家纾难,倾尽家财,赏赐士卒,这才有了开封城历经八个月不曾陷落的辉煌战绩。
这一次若得其他人援助,击退“顺贼”,那么周王就会获得巨大的威望,进而整合整个残明势力,收复故都指日可待。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策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不仅没有能够招来诸将勤王,反倒一个个学有学样,纷纷拥立宗室,自号正统。
其实仔细论起来,这吴生和钱谦益亦有,也是东林党中的一员。
只是虽然大家都是东林党,奈何内阁首辅的位子只有一个,那只能各凭本事了。
且不说吴生如何计较,且说自从朱由崧在汝宁被周延儒、卢有德拥立以来,福王系和潞王系之间矛盾激化。
双方先是爆发了激烈的骂战,然后各自调兵遣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福王系内阁首辅周延儒想了一个主意,不由向朱由崧献计道:“湖广巡抚熊文灿,坐拥两万大军,与‘顺贼’得力干将萧擒虎激战了年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若能笼络过来,以陛下为尊,定能让杨嗣昌那厮不战而降。”
那朱由崧一听,不由大喜,连忙问道:“不知派遣何人去合适?”
“这......”周延儒一下子就愣住了。
原来若想说服熊文灿这一股力量,非得周延儒这样身份地位都非同小可之人不可。
奈何如今周延儒才刚刚成为内阁首辅,生怕离开以后,被人在背后使坏,故而犹豫不决。
然而,周延儒又知东林党徒甚多,若是自己派不出有分量的说客,又担心熊文灿倒向潞王一系。
“原吏部郎中吴昌时,不肯附贼,气节超然,可当此行!”周延儒思忖再三,不由谏言道。
原来这吴昌时本为吏部郎中,由于贪贿巨万,为李自成一干人等所夹,故而深恨义军。
待到其家财俱没,便连夜逃出了京师,前往凤阳投靠了周延儒。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那周延儒便把他举荐了出来。
“好,既然如此,那边派吴昌时前往,任熊文灿为次辅,不知可乎?”朱由崧点了点头,不由问询道。
“这......可!”周延儒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无奈的点了点头。
熊文灿久任地方,又兵力雄厚,这让他一时间犹如锋芒在背。
他沉吟了片刻,又谏言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陛下何不宣‘娄东二张’、吴伟业、杨廷枢、陈子龙一干才俊入朝,以示恩宠天下之意?”
原来直到这时,周延儒这才想起当初投桃报李,准备把支持自己的复社成员拉拢进来,以抗衡实力强劲的熊文灿。
那朱由崧哪里晓得周延儒这般心思,闻言便一一应了。
那吴昌时得了诏书,连忙快马加鞭前往襄阳,前去寻那湖广巡抚熊文灿。
那熊文灿和萧擒虎连战皆北,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哪里有闲心管他的闲事?
他看了一眼朱由崧的许诺后,不由开口问道:“可有援兵?”
“没有。”吴昌时尴尬的摇了摇头道。
“可有粮饷?”
“也没有。”
“那……那可有军械火炮?”
“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