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大雪早已经停了,寒风依旧凛冽!
卢象升坐在千里雪上,放眼望去,千里阔野,白雪皑皑、草木森森,好一副塞北雪景图。
然而,他哈了一口气,并无心思欣赏这副美景,反倒转身道:“大家再加把劲儿,过了这里,前面不远就是巨流河了!”
所谓“巨流河”,即辽河之谓也,辽东人呼之巨流河。
然而,卢象升所言,并非单指一个辽河,更是指代辽河岸边的一个据点。
原来自后金发现了从沈阳走辽泽以北以西的道路以后,也在尽力修整这条道路。
只是依后金的经济实力,尚且不足以修建这一条长长的道路。
故而,只能暂时修整了沈阳至辽河西岸一带。
而巨流河作为新修道路的重点和辽河的渡口,便成为了这条道路上的要害。
后金亦在此设立岗哨人员,一则警戒明军的威胁,二则在冰雪融化之后,负责摆渡来往官吏士卒。
如今寒冬腊月,天寒地冻,辽河河面早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当然不再需要摆渡往来行人,故而警戒义军的动向便成了第一要务。
实际上那多铎和盛京留守多罗安平贝勒杜度也不是傻子,得闻广宁失陷,早已经派遣了精明能干之人驻守在此地。
“章京,刚才探子交班,沿途并无发现明军踪迹!”就在卢象升向巨流河疾驰之际,早有士卒向驻扎了巨流河的牛录章京孟奎汇报道。
“嗯!”孟奎闻言半眯着眼,迎着寒风向西南方向望了望,只见刚刚交接完毕的一小队探子正打马离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殿下给我说‘顺贼’要来,那十有bā • jiǔ要来。”
“若是不来,倒还没有什么。若是来了,不曾发觉,我等身家性命难保!”
原来这牛录章京孟奎不仅出身“老满洲”,为人更是机警。
他带领百余人抵达巨流河以后,不仅迅速建立了瞭望塔,更是派遣斥候轮番向广宁方向进行探查。
他准备一旦发现动静,就赶快向盛京汇报情况。
如此折腾了一月有余,不见义军半点动向,倒让他麾下的士卒却是好一顿埋怨。
“哈,哈!”当孟奎从瞭望塔下来的时候,正看到刚才回来交接回来的斥候正把弓箭、长枪掷在地上,哈着气在那里烤火。
“把武器捡起来,放怀里暖热乎了!”他不由开口训斥道,“若是‘顺贼’这时候来了,你们还握得住长枪,开得了强弓吗?”
“来?怎么来?难道他们从天下飞过来吗?”众士卒对他不满已久,那斥候闻言不由冷笑道。
只他这一开口,众人不由轰然大笑起来。
“混账东西,找死!”那孟奎闻言不由勃然大怒,抽出腰刀了就要砍那人。
不意左右连忙拦住,劝道:“大冷天的都不容易,且饶了他这遭吧!”
孟奎见了,不由心里一寒,正待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一声疾呼:“敌袭,敌袭!”
“在哪里,在哪里?”孟奎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弃了众人,向瞭望塔上爬去。
而就在他离开的瞬间,下面几个人不由相互打了一个眼色,然后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的后背。
“怎么样,要不要?”其中一人坐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等,再等等!”有颇为老成者摇了摇头,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
且不说下面如何动静,且说那孟奎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瞭望塔往西南一看,只见一片茫茫,不见人迹。
他不由大怒道:“哪来的敌袭?”
“在在那!”警戒的哨兵不由往西南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