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寅越是努力适应这样的生活,他就越是痛苦。
到了最后,陈冬青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将他打昏搁进了系统之中,由101照顾他。
“你倒是适应得很好。”
陈冬青见何绥面色如常,并无异样,忍不住夸了一句。
何绥只低头:“我已习惯了。”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所指的习惯,并不是这短短几日养成的。
他从小到大,其实都长在这样的环境中。
生而为庶子,虽说条件会比嫡子差些,但也不至于过的艰难。
可何绥不同。
他的母亲是舞女,又得了家主的两年盛宠,主母早已对她一肚子的意见。
这种意见,在舞女死后放大到了极致。
男人,总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后院,而主母对待庶子,也容不得旁人置喙。
何绥五岁就在寒冬里替丫鬟洗衣,双手泡在冰水之中,往往又肿又胀。唯有每日回房后,将手泡在冰水之中才觉得舒畅。
这种情况,一直到他去学堂后,才得到缓解。
可学堂也是何家的学堂。
在安分几日后,何绥瞧见自己的书籍被抛了满教室后,才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会安生。
永远不会安生。
所以,他每日提早一个时辰来到学堂,慢慢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笔墨纸砚摆整齐,又命自己的小厮备好换下的衣物,以免有人不时冲着他打翻砚台。
多的时候,他一天能换四五套衣服。
何绥想起那些年的种种,也稀奇自己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本该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