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残图真是好玄妙。无想,无想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什么也不想?”庆忌回忆起残图上的那两个小字。于是凝聚精神,尝试将自己的思绪渐渐停止。任由药液禁泡,万蚁入髓,却不为所动。
嚓嚓嚓,嚓嚓嚓。
大承气汤的药力一波强似一波,不断发散开来。而那万蚁钻身的噬痒亦是越来越强,可是在这古怪的姿式下,庆忌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似乎渐渐要分离了。肉体的感受清晰可知,但灵魂却仿佛要超脱出来,无比冷静地旁观着一切。
渐渐地,所有思虑几乎都停止了。庆忌好似进入了一个空空蒙蒙的空间。
忽然,一个雾气般飘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谁在说话?”
庆忌吓了一跳,险些便从这种静谧至极的状态中退转出来。感受到身上的蚁痒陡然加剧,他连忙继续凝神默坐,任由这声音在耳边回荡,不为所动。
“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者吾丧我,汝其知之乎……”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是了,一个人若形如槁木,心如死灰,自然无痛无痒,无物无我。”庆忌听在耳中,静静盘坐在桶内,脑海中一片安宁,几乎不起任何思绪。可是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却自然而然有了这种明悟。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刹那,庆忌从这种状态种清醒过来。发现外面天光大亮,一夜时间竟已过去。木桶内大承气汤的药力显然已经耗尽,整桶汤水变得乌黑一片,他身体里居然又被清洗出许多乌黑粘稠的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