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清要跟自己对掌,林封本不愿意,奈不住她屡次央求,自己心中也动摇起来。于是便站定身子,朝徐清亮出手掌,呆呆地站在原地。
徐清一用劲,手上一掌击来,两人手掌合在一处。
林封尚未反应,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巨力从手上传来,旋即控制不住身子,猛地向后便倒,身子腾空倒飞出几丈,这才止住去势。
他狼狈地倒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眼前发黑。脑子嗡嗡直响,还因巨大的冲击力而不大清楚。忽地胸口一滞,咳出一口鲜血来。
徐清见林封被击出去,口吐鲜血,惊得呆了。她慌忙扑到林封身前,扶他在怀里,慌张地看着他的脸色道:“我、我……我打伤你了?你怎么样了?”
林封一笑道:”没事,我只是被你击得气塞,一时经脉倒错,胸腔气阻,现在吐了一口血,倒感觉好多了。”
徐清羞愧万分地看着他,把起袖子,细细地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渍。再说话时,已带了哭腔:“都是我不好!我真是该死,明明知你体弱,还硬要拉你对掌。若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对得起你?”
林封见她难过得粉面通红,泪水已噙在眼睛中,眼看着就要滚落在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模样甚是可怜。自认识她以来,没见过她如此动情。忙出声安慰她道:“清儿姑娘,你别自责。你也是无心之失。我不会怪罪你的。”
徐清一拭眼泪道:“不行,你打还我一掌吧。”
林封被她逗笑了,认真地道:“你可是我在山上唯一相识的朋友,把你打坏了,我可就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她看着怀中这个瘦弱的少年,明明自己受了伤,却还在安慰她;又听到他说她是其唯一的朋友,想到他身为螟蛉之子,从小肯定少有体会过多少温情,遇见一个能够互相关照的同龄朋友是多么不容易。心中一根心弦,顿时被触动了,想自己也是从小没了父母,漂泊在外,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模一样的心境呢?
想到这里,不禁起了同病相怜之情,只觉得二人是这个世界上心意相通的两个同类。随即点点头,恢复了平日的镇定,温顺地扶他坐起,再也不多说什么。
两人平复了心情,互相说些这几日别来的琐事,林封方知道徐清住在那玄阴宫中,本是受管教甚严,不得轻出。但是徐清天性*爱动好玩,嫌那宫中阴冷,一帮女子相聚无趣,便偷跑出来找林封玩耍。
两人方说着话间,便听见通往药园的路上又传来脚步声。
循着脚步声走来的,竟然是第一日入山时,那个出言不逊的俊秀少年谢逸飞。他身边跟着一个胖道童,模样上跟他差不多年纪,却比他高出足足两个头,将一身道装撑得满满,看上去壮得像一堵墙一般。
谢逸飞背着双手,径直走进药园,昂首走到二人跟前,却像是没看见一旁的徐清一样,上下打量林封一眼,开口道:“看园子的换了人?怎么又是一个凡人?……唉,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又指着林封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匹夫?”
徐清见他目中无人地走过来,故意装做看不见自己,作些乖张模样,心下只觉得这人好笑,本不想与他计较。但听见他又侮辱起林封,一下心头火起,按不下去,张口便学舌讥道:
“你是哪里来的小白脸?”
“你说什么?”谢逸飞听了,立时气得跳脚,指着徐清吼起来:“你这个外门的小贱丫头,有什么资格顶撞于我?”
徐清冷笑一声道:“少在这里狗眼看人低。你也小小年纪,还没学多大的本事,却偏来卖老摆谱,真是好笑。”
谢逸飞被她一激,怒道:“你若是不服气,咱们便比划比划,试试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