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和李长博绞尽脑汁,最后也没想到比何妨这个更惨烈的。
第二天,付拾一一大早去了仵作学院,经过一夜的新药试验,何妨的情况又好了许多。
何妨人已经清醒了,就是反应略迟钝。
付拾一拉过凳子,坐在何妨床边上,准备和他来好好的谈谈心。
经历这么一遭,何妨整个人都是有点惨白虚弱,憨厚的脸上,已经透出了弱小,可怜,无助。
付拾一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委婉的聊天开头,索性就来了个开门见山:“中毒之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屋子里死一样的沉寂。
最后,就连何妨的室友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自己室友的惨痛表情。
然而付拾一并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反而无畏死寂,沉默的看着何妨,就这么等着。
何妨最终还是没忍住,主动打破了沉默:“一……点点吧。”
付拾一问他:“这个……一点点是多少?”
何妨又沉默了。
付拾一继续耐心等着。
最后见他实在是不打算开口了,付拾一就开始试探着一个个问:“老鼠?”
“嗯。”何妨的声音略痛苦,但好歹还能保持住平静。
付拾一继续往下试探:“呕吐?”
何妨表情扭曲了,那个“嗯”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付拾一明白了,何妨不是只记得一点点,而是什么都记得。
她好奇的问何妨:“那你就没想过,吃人肉?”
何妨:……
何妨室友:……
“开玩笑开玩笑。”付拾一笑眯眯:“你是中毒了,又不是真是什么吃人狂魔。再说了,你咬一口,人也不会死——”
何妨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付拾一继续问他:“那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很饿,很想吃东西,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往嘴里塞,只要能填饱肚子,吃石头也行。”何妨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语气有点心有余悸:
“原来人饿到了极致,是这种感觉。”
付拾一细细的解释了一下那个毒的原理,然后语重心长的跟他说:“由此看来,其实你真是个特别好的人。没什么不良嗜好。你想想,假如你心里的欲望是女色,或者男色——”
何妨还没怎么样,何妨的室友已经忍不住双手环胸。
而何妨仔细想了想那画面,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又咽了一口唾沫。
付拾一微笑:“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比较奇怪的癖好。比如爱钱,比如爱骂脏话,或者爱吐槽别人,甚至是打架?裸奔?甚至是验尸——”
听到这里,何妨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付拾一:“院长还是别说了——”
现在他就觉得自己这个没啥,真的。比起作奸犯科进了大狱,或者留下什么人品上的污点,或者打架致残了,现在这个场面,真的只是个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