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将那人绑到了草棚子里去。
高力士看到,吓得从凳子上一下蹦了起来。
主要是付拾一的形象有点儿惨。
她肩膀的衣裳被抓破了,身上还染了血。脸颊上都有两滴。
那样子,像是受了伤。
高力士那一瞬间都快哭了:要命了!刚丢了李县令,付小娘子又受了伤!回头怎么交代!
以至于他开口都带着颤:“这是咋的啦!”
付拾一摆手:“没事,就是遇到个傻叉。还以为自己多牛逼,竟然想杀我。我已经摆平了。”
高力士这才注意到被押进来那个人。
显然那个人惨多了: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淌,跟着一起流淌的,还有合不上的嘴巴里不停分泌出来的口水。
高力士惊了。
他还没听说过付拾一一个手指头戳死人的传闻。
所以有点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他干巴巴问付拾一:“你弄的?”
“嗯。”付拾一显然不能与他共情,她一心只想快快审讯:“我们赶紧问吧。找李县令要紧。”
高力士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他咳嗽一声,板着脸恢复严肃:“将他嘴里搜一遍。”
“不行就把牙都拔了。”付拾一随口建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洪水猛兽的话。
“那倒也不必。”高力士忙摇头:“检查一下就行了。”
“好吧。”付拾一遗憾的点点头,然后盯住那人:“没关系,你要是想咬舌自尽也行,但我以当仵作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你,咬舌自尽呢,一般是死不了的。主要是那些咬舌自尽的人,其实都是疼昏过去,又躺在地上,所以血呛了喉咙,没法呼吸才死的。你要是咬舌头,我能给你救回来。别害怕。”
众人被那句虐显温柔的“别害怕”三个字,搞得齐刷刷打了个寒噤。
然而付拾一话还没说完,她平淡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我想,我就不必顾虑下手太狠了。不过你放心,律法不允许我shā • rén,我不会将你杀死,我一定避开要害。”
众人又打了个寒噤。
高力士简直要疯了:我怎么感觉付小娘子像换了一个人!
厉海:李县令你快回来吧。
付拾一侧头看一眼高力士:“这样吧,他身上还有我弄出来的伤,不缝合的话,怕很快就要血流过多了,你问他话,我给他慢慢的缝一下。”
众人:慢慢的?为什么要慢慢的?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慢慢的。
当付拾一拿出针和线,在那人眼前晃了一下之后,又解释了一下怎么缝合之后,落下的第一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那种疼痛。
那汉子当时就嚎叫起来了。身体疼得青筋都鼓起来,冷汗更是跟不要钱一样。
偏偏付拾一没有连续缝合,而是等到那汉子缓和下来之后,才又落第二针。
再一次等到那汉子平复下来,付拾一才微笑道:“你若肯说,我就缝快一点。你伤口很长,少说也要十几针吧。如果我没缝好,歪了,还得剪开,再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