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琳,郑建国谈不上什么反感,相反两人在第一次相见时,还感觉这个女孩是少见的集长相身材和智商为一体的高智商美女,毕竟有着娇艳的长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还精通多国语言。
哪怕是在后面成为了自己的助理,郑建国也没有因为她的大大咧咧而感到不快,直到他先前要的那个保证后,楚琳给了他所要的保证。
你是个什么身份,敢给人做政治上的担保?
而郑建国要的这个保证,实际上就是在点出了关键点后,明确表示出了拒绝。
楚琳却轻飘飘的以为,他真的要自己作保。
如果是在国内,郑建国还没想着去换掉她,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要不干自绝于人民的事儿,那是在首都里横行都不叫个问题的。
可现在是在美利坚,而郑建国又兼着个卫生专员的身份,这就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体制里面,只是进入的地方属于专业性比较强的卫生系统。
只不过即便是专业性的专员,那也是持有外交护照的正式外交官,如果郑建国答应了楚琳把这个叫朱成志的人弄过来,就不能保证她那个嘴巴会不会胡乱扯些什么,也不能保证这人过来后会不会引起其他什么幺蛾子。
自从当了这个卫生专员,郑建国就知道了他那批过来的留学生中,还有个到现在明确表明不能按照计划回国的,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刺耳音符。
当然,郑建国之所以还能继续接受培训,这主要是因为他并不是派遣的公费留学生,如果按照目前出国留学的分类来说,属于自己联系的大学和解决的费用问题,他那批留学生中还有其他两位也是这个情况。
郑建国的记忆中,每当谈起八十年代的中美关系时,绝大多数人都会用蜜月来形容。
然而现实是,即便那进行蜜月之旅的新婚男女,也避免不了因各种情况导致出现摩擦和小的分歧。
而被称为蜜月时期的八十年代里,中美关系也是摩擦和小分歧不断,最近的便是他的那位一起出来留学的同学,所以由不得他不重视。
要是郑建国不是卫生专员还好说,毕竟这个叫朱成志的出来是为了赚钱,以后在赚到钱后也会回国显摆,哪怕十年内不会回去,二十年后也差不多会回去。
而像某狐的张朝阳和某娘的李彦宏,都是凭借着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带着端盘子刷盘子积累下的资金,凭借着高汇率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
可正如之前郑建国说过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他再像之前那样思考,毕竟也是穿上皮鞋吃上白面馍馍的人了,不再是1978年高中毕业后的三里堡大队社员。
郑建国放下电话的时候,路虎车已经停在了停车场里,匆忙下车后和正在巡逻的小警察点头打过个招呼,也就迈开脚步加快速度进了急诊室里,迎面就是熟悉的惨叫声传来:“医生,我的手还能接上吗?”
随着声音,郑建国便见住院总普利尼·博尔顿推着个浑身脏兮兮的病人从处理室出来,嘴上也没闲着:“迈克先生,不是你的手,是你的手指头,你的手没有问题,你只是把你左手的五个手指头切了下来,至于能不能接上,就要看骨科的——”
身形靠墙躲过推车走远,跟着普利尼的三年资住院医阿方索看到郑建国,飞快说了句跟着远去:“迈克先生成功把自己的五个手指切掉了。”
“你这家伙可是有些幸灾乐祸。”
默默的看了眼面带兴奋的阿方索远去,郑建国倒是明白他为什么那个样子,指骨再接手术可是非常少见,断骨连接血管吻合神经续接,这其中每一样对于住院医来说,都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特别是放到急诊室这边,由于急诊的性质在于稳定患者病况,以便转给相应的科室进行处理,碰到的次数也就是更少的了。
再加上麻省总医院位于波士顿市区,平时急诊这边接到的大多是切伤割伤划伤,极少有那直接切掉的,而且这货一次性切了五根下来?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到了打卡机前,郑建国赶在8点之前打过卡钻进更衣室,等他换过衣服开始脚不沾地的忙活过一阵,再次见到阿方索便是三个小时后了:“哦,那家伙在用床锯切割木板时眩晕了下,就把手按到锯片上了——”
嘴上说着还举起左手比划了下怎么切掉的过程,郑建国不禁挑了下眉头:“你也参与手术了?”
嘴角扯出个弧线,阿方索笑道:“当然,不过只是参与了下,因为手术还没结束——”
缓缓点了下头,郑建国上辈子虽然没参与过断指续接的手术,可也在三十四年的行医生涯里遇到过几个病例,知道一根手指的手术时间就要俩小时。
而迈克先生是切掉了五根,这哪怕麻省骨科在全美能排的进超一流科室里,按照一根一小时去计算,这就需要五个小时,而且这还是一切都顺利的情况。
如果出点岔子,那么六七bā • jiǔ个小时以上就止不住了。
想到这里,郑建国便感觉内科也是不错的,特别是自己已经在消化系统的肠胃系统里取得了那么大的成绩。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而逝,郑建国飞快想到了个问题:“他自己做木工?”
阿方索当然知道郑建国在问什么,于是打了个哈欠后开口道:“他是被直升机从尼德姆转院过来的,那边做不了断指再植手术,唉,我不和你聊了,我要下班了,我应该三个小时前就下班了!”
瞅着对方的背影消失,郑建国也就把这个病例扔到了脑后,看看阿方索的神情都知道能以参加这种手术为荣,不过他现在是想也没用,怎么也得等年底了。
郑建国虽然把这个病例扔到了脑后,可在大半个月后没想到又见到了这位迈克先生,当然还有他那五指乌黑发胀的手指,住院总普利尼脸黑的像是这五根手指的颜色:“迈克先生,你抽烟了?”
迈克胡子拉碴的脸上眼神闪烁,仿佛是犯了错的孩子不敢看普利尼,郑建国却知道他的手指是保不住了。
这看似连接的手指里面血管实际上已经断开,之前医生站在手术室里付出的时间,以及患者和保险公司付出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当然,迈克先生也失去了他的五根手指。
旁边,托着下巴的阿方索歪头看了眼郑建国,发现他满脸思索时以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也就开口解释起来:“断指再植术说到底就是把断掉的小血管连接起来,而尼古丁会导致血管痉挛,特别是对远端末梢的影响巨大,简单说就是把缝合的血管再扯开,所以哪怕一根烟也会造成这种结果。”
普利尼抬起了头扫过两人一眼,朝着服务台开口道:“马妮翁,麻烦你叫下骨科的医生们下来给迈克先生看看,咱们这里是急诊,而迈克先生则是来复查的,他走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