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窗外的雨势又急又猛,狂风从城市表面掠过,一寸寸地亲吻和啃咬。
落叶无力地被吹起又拍落,最后脆弱地浸在水里。
深蓝色的床单上,沾了露水的花蕊不堪躲闪,在绝对掌控下被送至巅峰,浑身汗津津地打着颤。
绽放得有多彻底,她的眉心就拧得有多紧。
意识不自觉地飘远,极致快乐后的心里没由来的紧张。就像坐在悬崖边,两脚晃荡。
没勇气站起来,却又害怕随时坠落。
头发散在枕间,瞳孔从涣散到慢慢回神,羞涩与柔媚糅合。
林知漾爱怜地吻她额头,吻她缓缓放松的眉心,看她紧闭双眸,一言不发地软在怀里。
她们亲密不语地搂住彼此,身上相同的橙花沐浴露的味道,让她们似乎比刚才离得更近。
林知漾是个很好的情人,事前事后该有的温柔与安抚从来不吝啬给予。
就是有时要起来无度,刚才在沙发那边,郁澈已经吃不消,又被她抱来床上继续。
郁澈不明白,林知漾为什么在沙发边突然发难。她只是趁她洗澡,小心翼翼地研究了她的乐高,翻了两页说明书,并没有搞破坏。
林知漾却很凶地咬她一口,虽然不疼,酥酥麻麻的,但是吓到她了。
林知漾取下指套,扔进床边的垃圾篓。
从桌上抽了两张纸,低头去替郁澈擦净,整个过程自然而娴熟。
郁澈每回都不自在:“我自己来。”
林知漾没理她,擦完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秋天夜里寒,出过汗容易感冒。
她问:“要我抱你去洗吗?”
“不用,咳咳……”郁澈忍着用嗓过度后喉咙的不适,哑声拒绝:“你先洗吧。”
她想缓缓。
林知漾听她干咳,把地毯上的睡袍捡起抖了抖,搭在床边,“穿上,别冻着。”
她刚才有点粗鲁,现在人模人样的。
郁澈点头。
套上衣服靠在床头平复。
浑身无力,稍稍喘口气仿佛都从心口狠狠碾过去,闹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想起林知漾欺负她时问:“为什么喊人家小公主?”
郁澈从欢愉里找回半点理智,艰难地跟上她的节奏,“不是……你先喊的吗?”
林知漾听完,好像更不悦了。
十分钟后,林知漾从浴室出来。白色衬衫,烟灰色阔腿长裤,栗色的头发挽了个松垮的丸子头,蓬松微卷的刘海遮住小半张脸。
郁澈全身的热度冷下去,好像房间的门窗突然打开,外面的风雨不留情地扫进来。
她习惯了控制情绪,面色平静地问:“今晚要走吗?”
“嗯,明早的飞机,后面有几场签售会。”林知漾声音懒懒的,带一点儿鼻音,漫不经心地把口罩往耳朵上挂。
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刚刚的偏执与温柔判若两人。
“怎么不早讲?今晚可以不来。”郁澈冷声刺她一句。就算她们是这种关系,她也没必要在完事后立即离开来羞辱自己。
林知漾好似全然没听出来,无所谓地笑:“现在走不算晚,好梦。”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郁澈发怔坐了会。被咬过的地方还酥麻着,心口却像缺了一块,风灌进来,冷飕飕的。
纵使不愉快,她还是打开微信,提醒林知漾路上当心。
对话框的时间显示是02:44,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林知漾在生她的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