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遗真人的虚影就这样出现在飞剑一侧,跟着飞剑一起前掠,笑眯眯的说着话。
这场景,要多荒诞就有多荒诞。
顾泯很郁闷。
他有些郁闷的指了指身后,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常遗真人微笑道:“这地方很古怪,为师能够进入这其中就已经花费了心力,你让为师shā • rén,那是万万不行的。”
如今的常遗真人就是一道虚影,能够进入其中和顾泯说上话就已经不容易了,他此刻没有半点战力,shā • rén什么的,就是根本不要提。
听着这话,顾泯皱起眉头,差点就要破口大骂。
“为师之前离开柢山,已经和你两个师姐告别了,如今来见你,也是要和你小子也告别。”
顾泯心神都在飞剑上,但听着这话,也有些意外,他思考片刻,便明白了什么,“师父如今是踏入金阙之上了?”
常遗真人眯眼笑着点头,“的确如此,不是什么大的成就,你这小子不用太奇怪,更不值得到处宣扬。”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都看着柳邑,柳邑有些惊讶,金阙之上的境界一直都是传说,想不到她如今都能亲眼见到了。
顾泯有些无语,他根本没想过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自己这便宜师父成为金阙之上之后离开人间,那是个什么意思,那就好比说柢山之后就没一个超级强者可以镇得住旁人了。
顾泯又不傻,要是到处去说,这岂不是意味着要人人都知道现在柢山的现状。
“师父是要去……彼岸?”
顾泯不知道常遗真人知道多少那边的事情,但如今既然是告别,常遗真人自然也要离开这里。
听到彼岸两个字,常遗真人有些意外,“你还知道彼岸的事情?”
顾泯没说话,果然,那些金阙之上的修行强者,都是去往了彼岸,全力催动飞剑前行,顾泯抽空问道:“师父,彼岸在什么地方?”
常遗真人如今踏足金阙之上,又来告别,想来肯定是知道彼岸在什么地方了。
谁知道常遗真人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为师不知道,不过估计之后能找到,你就别操心了。”
顾泯一阵无语,心想这会儿要不是还在逃命,一定好好和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争论一番。
接下来常遗真人就没打算在理会顾泯,而是看着柳邑问道:“白玉尘的弟子?生得这么好看,老夫看不像是弟子,更像是女儿。老夫记得你叫柳邑吧?”
柳邑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出于礼貌的喊了一声真人。
常遗真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刚才这么说,纯粹的自己在胡咧咧。
“你觉得我这不靠谱的徒弟怎么样?”常遗真人开门见山说道:“老夫这徒弟,别说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都挺好,长得也不必白玉尘差,要不你们两个人就凑一对得了,大道路长,一路之上没个伴儿,这哪儿能行?”
柳邑有些脸红,她没想到常遗真人会这样说。
顾泯虽然这会儿更多心思是放在逃命上,但还是听到这些话有些火大,自己这个便宜师父,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出现,不仅不搭救他,而且还耽误人逃命,不仅耽误他逃命,还在说这些废话。
说要找个伴,怎么没见到你自己找一个?
顾泯看着前方,心里想的完全都是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不可强求。”柳邑想了想,还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说道。
常遗真人叹气道:“一辈子都在修行上,不知道要错过多少人,很多时候,多看看身边人,什么都有了。”
这或许并不是常遗真人要对顾泯说的,而是他自己的感叹,他这一辈子,都在修行,的确是错过很多东西。
转过头来,常遗真人看着顾泯,意味深长的说道:“为师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你这个小王八蛋现在不知道珍惜,等到了以后,想要珍惜都没机会了。”
顾泯没理会他,只是御使飞剑朝着镌刻着白寅诀的那块石碑而去,自己师父来了也管不了什么事情,这还得靠自己才行。
“今日一别,你我师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怎么,没什么话对我这个师父说的?”
常遗真人眯着眼,顺便也帮顾泯看了一眼他后面,那几个修行者虽然还没赶上,但看顾泯如今这状态,要不了多久,也就要被追上了。
到时候顾泯的情况很凶险,说不定会直接死去。
但看起来常遗真人没有什么担心的神色。
顾泯歪过头来,认真的问道:“我就只是很想知道,师父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常遗真人抬手就要打,但抬手之后才发现自己如今只是一道虚影,这才悻悻然作罢,“你身为我柢山历史上最年轻的掌教,如今世间的年轻一代最强的那个人,死在这里,别和为师开玩笑了。”
常遗真人难得放低身段,说了这么一句话,“别逗了,就那几个歪瓜裂枣,为师年轻的时候都能随便杀了,你难道不行?”
顾泯嘴角苦笑,听到这么一句话的他,好像也只能苦笑了。
片刻之后,他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貌似很豪气的说道:“那是自然,怎么都不能丢柢山的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