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容光焕发的毛氏不但引起了吴氏注意,就连苏怀德都多看了两眼。
“姐姐,家里有喜事?是不是二姑娘的婚事定下来来了?”吴氏可没觉得那几家是良配,就是她女儿都不会嫁。
“怎么淑雅的亲事定了?”苏怀德问。
“今天老太太给了我几家上门求亲的帖子,我还没决定。”毛氏淡淡道。
“那就抓紧吧,要是赶在及笄礼前定下最好。”
“是,我会抓紧”毛氏依旧认真吃饭,上座的老太太饭碗重重一放道:“我今天挑出几家,你媳妇都看不上,我老了,眼光不行了,以后小一辈的婚事你们决定就好!”
老太太当众落媳妇面子,毛氏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拿筷子的手都在抖,她都快四十了,老太太还这样落她脸,还当着小辈和妾室。
“毛氏,还不跪下给娘认错!”苏怀德厉声喝道。
毛氏眼中含泪,看到丈夫冰冷的目光,她心凉透了!转头看老太太,老太太装作没听到,老爷子垂着眼皮自顾吃饭,吴氏眼里闪过笑意。身边的淑贤看着她,就等着看笑话一般。
“爹!你不能这样对我娘!我娘再有错也要等吃完饭去祖母那边去道歉,而不是当着妾室和小辈!”苏淑雅朝着苏怀德道。
“毛氏!没听到我说话吗?”苏怀德沉声喊道,脸沉似水。
毛氏冷冰冰站起来,就要退后向老太太过去。
“啊——”苏淑贤晃悠的脚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疼得大叫起来,接着就是大哭!
“怎么啦?怎么啦?”吴氏忙去抱女儿。
“娘亲,疼!”
“哪儿疼?”
“脚!我的脚被虫子咬了!啊——”
接着一阵忙乱,毛氏站在那里轻笑,真是老天爷开眼!
“怎么淑贤表妹管姨娘叫娘亲?我爹说这样乱了纲法,没规矩的!”冰兰看着眼前一切小声道,声音正好让苏家人能听到。
老爷子这才开口:“怀德,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家里,别没规没矩的让人看了笑话!”
苏怀德脸黑了黑,抱着闺女出去等郎中。
冰兰继续吃着碗里的食物,一桌子仿佛只有她有食欲,旁边的苏牧廷瞟了一眼冰兰,嘴角扯了一个笑,跟着吃起来。
“我不吃了!”老太太放下筷子让丫环婆子扶着出去,老爷子抬抬眼皮,膛内只剩下几口人,“吃饭吧!”
毛氏扫视一下儿女,突然来了食欲。
苏淑雅在第二日又喝了一口,这次反映没上次强烈,等收拾停当美美睡了一觉,起来就来找冰兰:“小表妹,我能看到蚊子身上的毛孔!今年我一定参加乞巧节穿针比赛,拿个第一给我娘争气!”
“要想姨母不被轻视表姐表哥应该努力加油!”
“加油什么意思?”
“就是你找个好夫婿,表哥最好考个进士举人的,就是做个秀才老爷他们也不敢再这样踩姨母了!”
“这个我懂,小弟很用心了,他不过刚启蒙没两年,还是太小了!”
长房庶子比嫡子大四五岁,庶强嫡弱,这是一个家庭的不幸。可以说是嫡母嫡子的不幸。何况姨母不得丈夫和老太太的欢心。
“二表姐不觉得现在耳聪目明吗?”
“是啊!我也觉的”苏淑雅眼睛转了转,“你是要让小弟也拉一次?”
“他聪明了岂不更好!”
“可是都喝了你就没了”
“表弟好了我还发愁什么?以后我在这里生活,没人护着怎么办?”
“也是,等晚上我们去看小弟,或者叫他来更好!”苏淑雅马上道。
“怎么都好,就是别让别人知道就好”
伐经洗髓,脱胎换骨,加上冰兰弄得乱七八糟的汁水,有没有副作用不知,看着小表哥天天扯出来的笑就知道效果应该不错。偶尔还给冰兰带回蜜饯果子之类。
同样站在苏怀德面前,苏牧廷将在社学(公办小学)师训(老师)教的几乎倒背如流,就是没学的看一两遍也会了。苏怀德让小儿子离开,看着大儿子:“为父想让你们兄弟走一走科举,就如你们三叔,哪怕考个秀才也好。可你这样好让为父失望,你是我的长子啊。”
也是最喜欢的儿子,寄予厚望的儿子。苏怀德兄弟三人,他和老二都从商,老三却考取了举人给别人做幕僚,这是苏家的荣耀。他也希望儿子能出息,哪怕考个秀才回来。如今的大明科考没了等级限制,这可是他们商人出人头地的最好机会。
“父亲,儿已经尽力了,师训教的实在是晦涩难懂。我听同窗说青山书院新来了一位薛山人,此人避于山野苦读数年,学富五车,诗、史、历、算无一不精。很多人求于他门下,如果我也能拜在山人门下一定能考取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