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停下脚步,“我还是想去看看”人群里的水生道。
“我想去找找爹娘和家里其他人”
“不回去不死心,家总归要看看”
“回去吧!那里终归是家”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心有余悸,土匪shā • rén的场面实在是残酷没人性,难道还要等着再来一次?
回去更加小心翼翼,这回白天躲着,晚上出来,他们一走一回就用了七.八天时间。等回去看到村子多了不少坟头,却没看到一个人。
“这是有人来过了”他们猜是村上的人回来埋了人又躲起来了,可是躲哪里了?身上的干粮就要吃没了,家家都没啥富裕粮,多的早给了部队。
里面年龄最长的还是冰兰爹,“王叔,你说咋办?”一群男女加上孩子不过四十上人。
冰兰仰望周围的山,人藏哪儿都不好找,当时大伙是四散逃跑的,都可能去哪儿?
“这是咱们的家,这里有咱们的土地,我觉得他们走不远,可能就在周围。林生,你带着人先去四周找找,冰兰,你跟你喜庆嫂子她们去□□岭等我们。”
□□岭就是冰兰等人逃走的方向,山不算高,面积大,远远看着就如一只□□。吃啥?女人们去各家地窖藏洞里去找粮食,可惜已经被人翻找一遍了,加上土匪翻找的那次或者不是一两遍。找不到粮食只能找一些能用的东西,锅灶是少不了的。
冰兰看着大丫几个孩子,她从婆家暗道里弄出一袋玉米和一袋黄豆,一袋稻谷,找到菜刀、柴刀、剪刀、各种菜种等物。
“你藏哪儿了?居然没被土匪们搜去?”带着零星东西回来的女人大感意外,她们真的没找到多少东西。
“密道,胜军在的时候帮着挖的,平时掩盖好了看不到。”
“怪不得你家胜军当排长,我家海子比胜军大——”冬梅说道丈夫不说了,想到那几天发生的事什么心情都没了。
“走吧!”仿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喜庆嫂招呼着大伙赶紧赶路。身上肩上背了再多都没心重。没了男人在身边,女人们情绪低落下来,尽管谁也没提被糟蹋的事,心里却谁也没放下。或许她们应该去死,不然怎么面对家人?尤其是有婆家的。一路憋着,到了家都快憋不住了!
“我不如跟那群王八蛋同归于尽!我没脸见他了!”小媳妇春草终于哭出来。
“以后可怎办?”快要出嫁的山杏哽咽着,眼泪倾盆而下,她心口好堵,好难受!
秋菊一下子坐地上哇哇哭起来,而喜庆嫂却一直发呆,人就如行尸走肉。
女人们哭着,宣泄着,冰兰心中酸涩,这个时代是容不得女人失真的,这些女人怎么办?或许不回来做一个匪婆破罐破摔还有活路,回来怎么面对亲人?
“你们都别这样!有什么?不过被狗咬了!雪青,桃花,三丫,秋菊你们还没结婚,更不用多想,男人不嫌弃就嫁,若嫌弃就让他们去打光棍!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你没被土匪祸害过?都寻死觅活的男人们娶谁去?”喜庆嫂终于找回自己大声喊道,她丈夫已经死了,死在阻击战中。公婆为了救她也死了,她若不是以死威胁儿子也死了。身边只剩下七岁的儿子,若不是儿子在她活着干啥?
“海子回来不要我了咋办?”冬梅的男人跟刘胜军一样去打仗了,算是军嫂。
“不要就不活了?我更要活出个样来!”叫果儿的姑娘抹了一把泪道,她定亲的男人也是当兵的,还是刘胜军的本家堂弟。要不是部队急着走,他们也结婚了。
“我家大牛说不愿我,是他无能,只是我过不了自己这道坎”大牛嫂道,被抓去的有好几对夫妻,有的没怪媳妇,有的对媳妇冷言冷语,有的就是冷战,到现在都没说话。
山杏内心有苦说不出,自己男人就在被抓的人当中,到现在两人还没说过一句话,不说更让她难受,所以她哭得最厉害,将屈辱委屈一起哭出来!但心里的倔强又让她坚强着,儿子成为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冰兰同情她们,可女人在大山里能活出什么样来?山里除了一些果子就是能活人的庄稼,就是你能弄一些药材运出去都不够路上的花费。
他们这里还算可以,走出去就有一条大路。不然国民党军队也不会从这边往云南撤。
女人们先哭后相互鼓励,冰兰却一句话都没说,思绪在飞,她也在想自己以后的日子。
女人都背负着东西,孩子们懂事地一路跟着走过来。这些天的经历不知道在他们心里会产生什么影响?总之孩子们懂事了,听话了。也有胆子小了,翠翠被吓到了,一直离不开她娘腊梅。
到了□□岭下,人活着就要临水而居。山里的女人干惯了活,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柴刀,还是冰兰从土匪身上搜来的。正好砍树砍柴搭棚子垒灶,吃啥?
“嫂子,大丫你们看着,我去山上看看,看能不能找吃的,你们千万别走远。”冰兰看着活计差不多了对还算很冷静的喜庆嫂道。
“你自己怎么行?让山杏她们跟你去”喜庆嫂哪敢让冰兰一个人进山?
“不用,我就是看看,找到东西我会喊你们!”冰兰坚持。
“你小心点,别走远!”喜庆嫂只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