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郭景天过去一扒拉座上的两人:“让开!老子挨打你们却在此逍遥!”那俩人一看是郭景天来了忙起身让开:“嘿嘿,郭哥,我们不是没办法吗?您老这是好了?”两人一个叫黄三,一个叫牛二,是东角楼这片的混混。
“好个屁!给老子揉揉肩膀!”
黄三狗腿般去帮着郭景天揉肩膀,牛二忙倒茶水,小心翼翼问:“郭哥,今儿去哪儿吃去?大力哥怎么没见?”
提到吃郭景天一摸兜,今天分文没有,想到那几个小银锭心里对亲娘多了几分恼恨。“罗聪李文汉呢?”罗聪李文汗祖辈是跟着□□打江山的,是郭家的故交,只是那俩家混的比郭家好上很多很多。偶尔来瓦子勾栏里遇到郭景天就一起玩乐玩乐,但那两家管的严,不会让孩子经常来。
“这两日也没看到,我们派人去问了,说是去秋猎了。”
郭景天一听暗自埋怨怎么不叫他一声,也不想想他刚被打了一顿尽人皆知还能去打猎?
“郭哥,听说里瓦子来了个乐班,里面有两个小娘子是双生,那模样——嘿嘿”
“走啊!去看看!”郭景天一挥手起身要走,小二过来冲郭景天一哈腰:“客人,一共一百六十四文。”
黄三和牛二往后一退,等着郭景天结账,郭景天今儿出来可没带钱,平时大方惯了,他倒是不花大钱,可小钱却不断。平时他娘娘纵着,现在可没后盾了。“记账!”
“小将军,从今儿起我们这儿概不赊欠,要是您方便就——”
他今儿真不方便,怎么今儿就不记账了?没多想,郭景天回头看黄三二人:“今儿出门没带钱。”
“嘿嘿,郭哥,您知道的,我们兄弟兜比脸光,这几天我们可是记您的帐了!咦?小二,不对啊,我们昨天还记账了,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小二这个尴尬啊,是啊,刚才还可以呢,但现在真的不行了!老板已经一再强调,不能给郭景天赊账,不能给郭景天赊账!小二吞吐着就是不说原因:“一共一百六十四文,真不多,三位还是结清了吧!”小二的脸都要便秘了,几个人就那么尴尬地站着。
正好隔壁桌人走了,为首大汉一挥手说了一声记账走了!
郭景天暴怒,敢情连勾栏里的活计都敢欺负他啊!“为什么他可以记账我就不可以?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信不信小爷把这个园子拆了!”
活计只好道是老板吩咐,随即老板到,很客客气气地拿出一张纸:“小将军,不是我们跟您做对,是府上送了这个!”
郭景天一看肺都要气炸了,他娘娘真绝!一甩手走了!黄三牛二还想溜却被老板拉住要钱。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郭景天出了牡丹棚又去几家瓦子勾栏茶楼饭庄,情形都一样。有的干脆先问他今天带没带钱?带了您请,不带您还是请,只是一个进一个出!
郭景天哪里受过如此待遇,火气直冲脑门,人更是又羞又恼,“老娘这是想往死里逼我啊!我就不信满京城的饭庄瓦子勾栏都被通知!”郭景天牛脾气上来了,真就挨着家的进,一条街从头走到尾就没一家愿意赊欠给他的。
暴躁的少爷一边走一边顺手拿街边小贩的东西吃,大家早已习惯敢怒不敢言。腿酸了,人累了,找个地方坐下大喘气,秋风下他居然冒了一身汗。沮丧的少爷扫视着熟悉的大街,奇怪黄三他们怎么没跟上来?正念叨着就看那俩货跑来,“少将军,您怎么坐这儿?要不去聚仙楼喝一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郭景天翻了黄三一眼:“你有钱?”
黄三摇头,“怎么您家老夫人连喝酒都不让您喝了?”
“废话!”
黄三一笑:“要不我带你去玩点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你看看去就知道了,特简单,三岁孩子都能玩,玩好了还能发财”黄三神秘一笑。
郭景天一听本来很高兴的马上扳了脸:“赌吧!我家有家训,凡是参与dǔ • bó的郭家子弟要剁手,赶出家族,别引诱我!再说官家也不允许,抓到不砍头也要发配,不去!”郭景天再胡闹这点底线还是有的,祖父父亲再三告诫不得参与dǔ • bó。
“嘿嘿,少将军,那些政令都是给平头百姓的,吓唬人罢了!你看官家颁布禁赌却在年节期间放开关扑(关扑是以商品为诱饵赌掷财物的dǔ • bó**),听说官家会亲自跟妃嫔大臣们玩上几把,那就是变相允许官民同乐。别说别处,就西北角的那些瓦子里,哪家不弄几种关扑?再说咱们去不一定要参与,您不想玩咱们就不玩,权当个乐子看。咱们就是去看看,又不参与,怕啥?难道您还不相信自己有那份定力?”
黄三话里带着激将法,本就满肚子气的郭景天想想也是,去看看不参与不就行了,“走,去看看!”
冰兰坐在后院一边监工一边给孙女们传授中药知识,指挥着巧翠切药。她这位老夫人在此那几个媳妇敢不来吗?只好跟着摆弄药材。听着老夫人头头是道说着那些草药名字及作用,这老太太从病好了以后行事做派变了很多啊,这种变化却是向好,如果再像以前那么纵容三哥祖宗留下的家当估计都会变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