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最近发现程洛南不太正常,对待工作丝毫热情都没有,整个人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一样。
作为好朋友,不关心一下实在说不过去,秦屿斟酌再三,将人叫进办公室里。
“需要我给你放一段时间的长假吗?”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他。
程洛南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喃喃自语地说:“我不想活了,人生太无聊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事儿有关于男人的面子问题,程洛南一直没好意思和秦屿说,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也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好,无奈答应:“那好吧,给我放十天假。”
“那就等于你提前预支了明年的年假。”
“…………”这万恶的资本家。
程洛南暗中咬咬牙,嘴上却问:“晚上有空吗?陪我去喝两杯。”
他也不想顾忌尊严了,急需倒一倒苦水。
“我要回家看孩子。”
秦屿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已婚男人的骄傲。
程洛南无语地扯扯唇,懒得和他多说什么,转身从办公室出去了。
那天因为生气,他忽略了谢宁璐说的话,后来冷静下来才思考,他和她之间好像是有什么误会。
“我只不过是将你曾经对我做过的还给你,有错吗?”
“你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忘了吗?别装傻了。”
——他究竟做什么说什么了让她如此恨他?
程洛南把脑袋想破了都想不出来,他一个人的时候将他和谢宁璐分手之前的经历都回想了个遍,最有可能造成误会的一次就是他喝多了酒,第二天醒来时是在酒吧的包厢里面。
他也没和人酒后滚床单啊!她怎么那么生气?
每次一回想过去的事情,他的大脑就会产生撕裂一般的疼痛,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要顶出来。
程洛南真怀疑自己是不是那次受伤伤到了大脑,让他遗失掉什么重要的回忆,否则怎么会觉得他和谢宁璐莫名其妙就分了手呢?
晚上,程洛南叫展熠出来喝酒,好兄弟里结婚的结婚,其他的都有女朋友,只有展熠还是个单身狗,能陪他出来喝两杯。
“你最近怎么样?家里没催你相亲了?”程洛南摇晃着酒杯,找了个话题问他。
“相着的。”只不过每次都会被那丫头搞破坏。
展熠琢磨着自己该尽快找个女朋友,好让那小丫头死心,她对他总有一种势在必得的信心,搞得他都觉得虚。
程洛南“哦”了声,垂眸盯着吧台,忽然又说一句:“我也想相亲了。”
“?”展熠皱眉,推了下他的肩膀,“你别开玩笑了,就你还用得着相亲?身边的美女不是一大堆?”
程洛南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心里乱糟糟的,烦得很。
仰头灌了一杯酒,他叹气道:“我这辈子算是栽在谢宁璐的手上了。”
“你和她又怎么了?”
“她玩弄我的感情。”程洛南用力捏住杯子,“我明明是奔着结婚去的,想好好和她谈,但她只是想跟我玩玩而已。”
“你之前不也是对待那些女孩的吗?这叫恶有恶报。”
“可我对她又没那样过。”
展熠听到这句,眸光闪烁了几下,“你确定没有?”
听闻,程洛南的瞳孔骤然缩紧,看向他的神情中充满了严肃,他发觉自己竟然开始紧张。
“你什么意思?”
“那会儿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在我们面前吹牛,说你对她没付出真感情,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才和她交往的。”
“那都是我故意装.比说的。”
程洛南那会儿比现在还贫,这样的话他也当着谢宁璐的面说过,对外就讲是她追的他,死缠烂打把他追到手,谢宁璐不是娇弱的女孩,很能开得起玩笑,她也了解他混不吝的个性,并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所以她指的应该不是这个。
拿出手机,程洛南下意识又点进了和她的聊天框,他狠下好几次心,都还是没舍得将她拉黑。
手指不由自主戳进她的朋友圈里,两分钟前居然刚更新一条动态。
一个句号的配文,下面是几张图片,程洛南经常去国外出差,一下子认出这是巴黎的某家商场附近。
这十天假期,总不能就浪费在家里吧?
摸了摸下巴,程洛南点进某软件,订了最近一班飞巴黎的机票。
时间比较紧张,凌晨两点就要出发,程洛南拍拍展熠的肩膀,“我突然有点儿事先走了,你自己在这儿慢慢喝吧。”
展熠:…???
不是你把我叫来喝酒的吗?特么的这还是人吗?
程洛南说走就走,连账都没有结,展熠“嘭的”一声放下酒杯,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小丫头这么晚来酒吧做什么?
展熠没办法坐视不管,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是秦可然的亲哥哥,阔步朝她走去,秦可然并没有看见他,依旧在朝前走。
最终,她在一个包厢的门口停下,进去前,先脱了外边的外套,里边竟然穿了吊带衫和热裤。
一股无名之火从展熠的心头涌上来,他低喝一声她的名字,“秦可然。”
小丫头肩膀一抖,十分无辜地朝他看过去。
展熠站在原地没动,冲她勾了勾手指,她就像被下了蛊一般,自觉朝他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
来到面前,她先发制人地问。
“这话该我问你吧?”展熠皱眉扫了她一眼,不忍直视地说:“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像话吗?”
“展熠哥哥。”秦可然脆生生地喊他名字,眼中充满古灵精怪的狡黠,“你可别说你是国外回来的,也太传统了,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么穿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未成年了?”
“是啊,我未成年怎么了?”秦可然挺了挺胸,“这发育得是不是超出年龄了?”
展熠的脸憋得涨红,他怎么能三番五次被这丫头给调戏。
二话不说给她穿好衣服,展熠拉着她朝外走,“我送你回家。”
“今天我好朋友过生日。”
“你穿成这样,一看玩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朋友。”
“…………”
秦可然被他的老古板气死,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思想传统的男人,眼瞎了吗?
展熠二话不说将秦可然塞进驾驶座里,驱车离开。
秦可然故意嫌热,脱下外面的外套,展熠不便说什么,只能控制自己别往她那边看。
一路别扭着到了家,秦可然重重哼了一声,穿上外套要下车。
展熠沉默得未发一语,在她要下去时还是没忍住交代一句:“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碰见我,女孩子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总有一天要后悔。”
“你不喜欢我,却还这么关心我?”秦可然扯唇讥讽一笑,“展熠,你真是个渣男。”
“你——”
展熠被她气得简直要心肌梗塞。
秦可然推开车门,马上就要下车,却又猝不及防转身在他的脸上飞快地亲了口。
“不过我就喜欢你对我这么渣。”
扔下这句话,她飞快下车,跑进了别墅里面。
脸颊上似乎还残存着她唇上的余温,展熠怔怔地看着前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阵剧烈加速。
——
落地巴黎,程洛南拉着黑色行李箱,拽得像男模似的从机场大厅出来。
夕阳染红了远处的天际,霞光从云层中穿梭,如同四溅的橙汁,将云彩渲染得绚丽多彩。
日落是一整天最温柔的时刻,却总是带有一种惆怅,能让人感受到时间流逝的脚步。
亚洲面孔在遍地都是金发碧眼外国人的地方十分引人注目,特别是程洛南穿着黑色的风衣,身高腿长,五官深邃,有大胆的女孩都情不自禁走过来向他搭讪,面上丝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慕。
对此,程洛南摆摆手,只说一句“我有女朋友了”。
要是谢宁璐像他这样,多好。
程洛南发了个位置给谢宁璐,到酒店才收到她的回复。
他拉开透明的纱帘,看见她回了一句:
【千里送炮?】
三道隐形的黑线无声从程洛南的额头滑下,他发现谢宁璐这女人是想故意激怒他,每次都踩在他发怒的底线上来回蹦迪。
他不想和她开无谓的玩笑,只问她在哪。
谢宁璐不是扭捏的性格,将此刻的位置发过去,她在塞纳河畔的一家室外咖啡厅。
巴黎的夜,浪漫而静谧,塞纳河像一条玉带蜿蜒淌过巴黎市中心,横架河流之上的桥梁,夜空下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芒,在其沿岸是哥特式、洛可可式的古老建筑,透着浓厚的历史气息,却又散发着浪漫而又摩登的都市风情。
程洛南走到河畔,距离那家咖啡厅越来越近,他凝视着手机上仅仅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一抬头就看见熟悉的身影。
她和一位外国帅哥并肩站在一起,在她身上,还披着那个男人的西装外套,二人相谈甚欢。
谢宁璐完全不介意会被他看到,甚至可以说她之所以叫他来就是为了让他看一看,她的异性缘有多么好。
程洛南收起手机,镇定走过来,拿下她身上的外套,为她披上他身上的这件风衣。
外国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出口是一口地道的法语,程洛南听不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谢宁璐却很流利地回了他纯正的法语。
他皱眉看着她,这一刻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所丢失的不仅仅是四年的时光。
外国男人很快离开,程洛南问谢宁璐和他说了什么,谢宁璐没说话,缓缓靠向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风突然变得很温柔,似乎带了一点点玫瑰花的香气………哦,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后背僵住,程洛南垂在身侧的手反复紧握几下,才缓缓抬起搭上她的肩膀。
他垂眸看向她的眼睛,被那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窥探不出个中情绪。
“那天………”
程洛南想问问她,她却用食指堵住他的唇,阻止了他。
“先去吃饭。”
她主动拉上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程洛南的小鹿顷刻间一通乱撞,差点晕过去。
浪漫的法式餐厅,环境优雅,华丽的水晶吊灯与瓷白色的欧式餐桌交相辉映,每个角度都能折射出璀璨斑斓的光,角落里还有乐队在吹柔美的萨克斯,拉小提琴,流淌着舒缓曼妙的轻音乐。
谢宁璐在这样的环境下,美得更是不可胜收,一颦一笑都平添许多风情。
亲眼见到她,程洛南才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想念原来浓烈到快要溢出来,比想象中还要想她。
只是她对待他的态度格外冷漠,让他都腆不下脸去释放热情,她低头静静切着鹅肝,表情淡然得仿若没有灵魂的生物。
哪怕坐在她的对面,他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程洛南知道自己应该怪她的,毕竟她堂而皇之和男人搞暧昧,挑战他的权威,然而他又不敢,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他现在很怕被她一脚踹开。
他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天卑微到这个份上。
两个人静静吃完这顿饭,谢宁璐跟程洛南回到酒店,一进门,他迫不及待将她抵在门上,去啃.噬她的脖颈。
她的皮肤白得耀眼,很适合在上面留下暧昧的痕迹,所以他每次都控制不住。
谢宁璐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若有似无勾着唇,笑得如化成人形的狐狸,“怎么那么猴急?”
他每晚想她想得失眠,恨不能一直埋.在她的身.体里,一见到她就想占有她,怎能不急。
“不是你说我千里送炮?那我不能让你失望吧。”
他埋在她的颈间低语,每一个字都引起她的颤栗。
谢宁璐抬起他的头,双手捧住他的脸,似乎在仔细端详他的样子。
程洛南被她安静的目光注视得心惊,他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背,“你能告诉我,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她指的他指的是什么,却摇摇头一笑,“没意义了。”
程洛南蹙眉,听她下一句又说:“我承认自己对你还有流连,尤其是那次不小心和你发生了关系以后,我总会不由自主想起你,可最近我恍然发现,我所迷恋的并不是你,而是青春期的我,我怀念的只是那段美好的时光罢了,但我们俩再也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
她突然的抽身让程洛南的怀里瞬间失空,看着她转身,他忽然有种抓不住她的感觉。
“所以,你不该对我抱有任何期待,我们俩只能走肾不能走心,你接受不了就尽快远离我。”
她走到落地窗前,房间里没有开灯,她的背影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嫁人、生子?”程洛南冷笑了声,“抱歉,我做不到。”
他从后面圈住她的纤腰,“璐璐,我不会放过你的。”
压低的声线带着令人生畏的寒冷,谢宁璐低头看一眼他缠绕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除非,你跪下来求我啊。”
她回眸看他,势要将他的尊严碾落成尘,逼他做到极致。
程洛南可是亲口说过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辈子不会跟任何人下跪。
“我跪下,你就和我在一起?”
程洛南心想这要求也太简单了,追她就这么容易?
“是继续维持炮.友关系。”
谢宁璐甩给他一记白眼。
程洛南觉得这也可以,比见不到她强,二话不说给跪了。
“………”
谢宁璐大无语地看着他。
程洛南说的话果然都是在放屁。
什么黄金,就是一堆废铁吧。
——
这一晚,程洛南掌握了主动权,谢宁璐被折腾得很惨。
从阳台到浴室再到床上,他换了好几个地方,也变换了好几种姿势。
在情.事上,他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而这晚更是卖力,似乎就要谢宁璐松口求饶。
谢宁璐严重怀疑他是在借机报复,他这人简直坏到了骨子里,每次碾.磨得她全身发痒,却只是保持这样的速度,非逼她喊一声“哥哥”,她只要不依,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耐心好得令人发指。
通过这个举动,谢宁璐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是存在劣根性的,程洛南百般折磨她,她却莫名觉得很爽,酣畅淋漓。
而且,程洛南还有很多创意,他会抱着她去镜子前,让她看自己脸蛋晕红,发丝凌乱的模样,然后贴在她耳边使坏地问一句:“哥哥伺候得你爽不爽?”
每次,谢宁璐都会被他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彻底融化在他怀里。
不知战斗了多少回合,谢宁璐终于松口喊程洛南“哥哥”,求他放过她,程洛南心满意足一笑,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所以,他在她那儿丢了面子有什么所谓?早晚都会找回来的。
谢宁璐累得满身是汗,倒在他的怀里动也不想动,只能由他抱去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