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摇晃,暗香浮动,郁止嗅着从屋里传出来的香味,眉心微微一动,状似随意道:“这是什么香?”
杜寒星鼻尖微微动了动,没发现有什么,不由皱眉,认为郁止在转移视线耍他。
“是兰花的香味。”郁止提醒道。
杜寒星这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是他洗澡时用的一款昂贵精油。
他也是这新年才被接过来,对于这些东西都不太了解,下人说用它对身体好,他也蛮喜欢这香味。
便一直用着。
闻言轻笑一声道:“怎么,据说留学回来的郁管家,竟也没见过这从洋人手里买来的精油吗?看来郁管家的能力学识还有待加强,若是和洋人做生意,连话都听不懂,这狗……也就没用了。”
杜寒星脸上挂着恶趣味的笑容,嘴上一句不离狗犬二字,眼中还含着对郁止方才不经他同意便靠近他,且看他笑话的羞怒。
郁止见他表情,便知道他根本没把这放在心上,也丝毫不知道,这精油有轻微的cuī • qíng作用。
他掩下此事不提,只装作好似没听见他那些难听的话一般,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受教了,郁止确实没用过精油等物,不知少爷可否赏我一回,让我也好开开眼界?”
明明是服软的话,说出来的语气和姿态也没有什么不对,可不知为何,落在杜寒星眼中,便有种他是在和自己作对,恨不得将这张俊脸暴揍一顿的冲动,但他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不过是些没用的玩意儿,既然郁管家想要,那便拿去吧,免得日后若有人问你是否用过,你的回答会丢人。”他神情骄傲随意道。
郁止淡笑道:“多谢少爷。”
郁止当真没客气,亲自进了杜寒星的屋,将浴室里那瓶精油收了起来,嗅着屋里的兰花香,他皱了皱眉,临走时,目光在那还水面冒着泡泡的浴缸停留了一瞬,才若无其事地离开。
“夜已至,少爷也该休息了,今晚少爷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临走前,郁止说了这么一句话。
杜寒星看着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无意识要握紧双手,低声道:“他什么意思?”
脑子里想着其他事的他忘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手上无意识的动作却不小心碰到了那令他咬牙切齿的部位。
即便那人走了,那玩意儿也不是那么轻易也放松下来的,不想丢人的他只能继续将双手放在腿上,用以遮掩身体难堪的变化。
“来人,推我回屋!”
一名下人飞快上前,“是!”
杜寒星回到浴室,里面因为他刚才匆忙动作而狼狈不已。
他的视线在架子上看了看,视线忽然一凝,心头忍不住一跳!
刚刚郁止拿的哪里的精油?是新的还是他……
想到自己用过的精油可能会被别人用上,且还是那个三番新次让他躁动的人,杜寒星脸色瞬间爆红!
没了其他人,他更加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整个人仿佛被煮熟的鸭子!
最可恨的是,刚刚有了点消下去趋势的东西又迅速抬起头来,令杜寒星的手都不再遮掩,像躲瘟疫似得避开那处地方。
但他又不能叫人来。
杜寒星无奈爬上床,试图以睡眠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然而每每当他有了睡意时,脑子里便忍不住浮现出那张妖冶的脸,那要下去的地方便又抬起头来。
来回几次,杜寒星睡意彻底没了,面沉如水。
他忍了又忍,忍着心里的烦躁和羞意,伸手抚上那处去。
*
郁止回屋后,便拿出那瓶精油瞧了瞧,又闻了闻,确认这东西真的有轻微cuī • qíng效用,虽然已经被稀释许多,很淡很淡,淡到一般人使用都不会发现他有那样的效果,只以为是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
多半是杜老爷也不想让杜寒星发现这东西的作用,以免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也正因为这效果很轻微,才不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用膝盖想也知道,杜老爷这样做绝不是担心杜寒星的身体,而是怕伤了他的身体,日后于子嗣有碍。
郁止皱着眉将那精油收了起来,心里琢磨着改天去抓些药给杜寒星调养身体,这玩意儿效果再弱,用了几年对身体也会有影响。
他也算是明白了,杜老爷为何会在他刚来时就把催生这件事交给他。
这是杜老爷给杜寒星的最后期限,若是自己也不能让杜寒星改变主意,那他恐怕就会采取一些极端手段了。
杜寒星在杜家,不过是被困的金丝雀,孤立无援,看似价值很高,能够威胁到杜老爷,但也是在杜老爷不愿意撕破脸的情况下,若是杜老爷不管不顾,对杜寒星采用下药等手段,杜寒星也只是待宰羔羊,除了认命,没有第二条路。
这样一想,郁止心里便有了主意。
第二天,昨晚的事果不其然传进了杜老爷耳朵里。
刚从铺子里巡视回来,他便把郁止叫到书房。
“小郁,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不认真完成也就算了,怎么还帮寒星呢。”
杜老爷深沉的目光看了郁止一眼,若是寻常人,恐怕会被他这一眼吓得浑身冒汗。
郁止却依旧神色淡定,甚至还勾唇微笑,“老爷,我知道您的意思,若昨夜那姑娘真入了少爷的眼,那我自然没有阻止的理由,可昨晚少爷已经彻底厌弃了她,我若再开口求情,不过是更惹少爷厌恶,别无益处。”
“哦,听你这意思,是想跟我儿子搞好关系了?”杜老爷神色淡淡道,一脸“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让你好看”的态度。
郁止不慌不忙继续道:“正是如此,要想劝说动少爷,必然是与他关系匪浅之人。”
他推了推眼镜,唇边的微笑却未掩饰,“郁止不才,却以为自己人际交往的能力上,足以。”
杜老爷认真看了他几眼,目光深邃,好似装了许多,却又并不显露,半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上前拍了拍郁止的肩膀,“好好!要是你能让我儿子改变那倔驴脾气,小郁,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郁止不卑不亢道:“老爷对郁止恩重如山,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敢居功。”
杜老爷看着似乎更满意了,他盯了郁止一会儿,便道:“昨日你刚上任管家一职,我怕你忙碌,便没有让你接触家里的生意事务,我听下人说,你已经把家里的账目看了不少,正好,我打算将一处茶庄交给你看顾。”
这就是要给他权利的意思。
郁止没有拒绝的理由,且,有了这处茶庄,他明目张胆出府的理由便有了。
因此,虽然哪怕知道这东西是杜老爷为了鼓励他继续完成催生任务而提前下发的奖励,若是他看不到成效,随时都会被收回。
对于这些,郁止都心知肚明,但他还是接受了。
杜老爷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郁止微笑应下。
出了书房,郁止才收敛笑意。
不能等太久,迟恐生变,看来今晚应该上凤头山一趟。
不多时,一名妇女被下人带着进了书房,杜老爷看到她双眼微亮,“你们都下去!”
其他下人便恭敬退下。
中年妇女上前,凑到杜老爷耳边低语几句,杜老爷双眼顿时迸发出明亮的光芒,“这事当真?!”
中年妇人点头应道:“……是我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杜老爷闭了闭眼,颤抖的双手难以克制,可见他心里的激动。
之前杜寒星说他硬不起来,生不了,杜老爷心里虽然不信,却也因为他多年没动静而半信半疑,无论是安排女人开方便之门,还是在精油里动手脚,都没能看到效果,如今,他都快要信了杜寒星的话,终于有了动静。
能出精,看来那小子身体没问题,之前说的果然是骗他的。
得了确切消息,杜老爷心里也没那么紧迫了。
赏了这洗衣婆子一些银元,将人打发下去,杜老爷的心情才算真正好了起来。
容城几大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最大的自然是军阀,除了军阀,还有海帮、商会等等,除了这些,剩下的便是一些没有整合起来的散乱势力。
比如容城外几座山头的土匪。
当夜,容城外的凤头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据说此人单枪匹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山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碾压之力生擒了凤头山土匪头子。
并迅速篡位,占山为王。
一夜之间,凤头山就改了姓。
其他山头的人正在嘲讽那凤头山的土匪们,却没想到,短短几天,自己就被攻入老巢,打得他们丢盔弃甲。
一个月不到,容城外的几座山头的土匪都被一人拿下,整合成一股势力。
原本其他人并未将这几座山头的土匪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他们势力分散,且互别苗头,如今被人整合起来,有心人一算,发现他们也有好几万人,顿时心里一惊!
容城段大帅府,段大帅正在书房跟手下们商议此事。
“大帅,区区土匪,成不了什么气候,顶多也就是在城外掀起点风雨,知道咱们段家军在此,必然不敢冒犯进城!”一名身穿军装的年轻人神情倨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