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郁止赶走,温良还呆坐在原地,脸色微微染上些许颜色,眸中的神情也似乎微动,染上了与寻常不同的异样。
他收敛神情,伸手端过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茶水已经带了些微冷意,他却并不在意,甚至更觉舒畅。
直到两杯冷茶下肚,温良似乎有些紊乱的心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极速轻敲,这是他心绪不宁的表现,哪怕他再如何压抑,也无法忽视方才那一瞬的异样。
似乎那个人在自己面前,一瞬间活了过来,有了色彩,在皆是黑白的世界里,只有他绚烂多彩,引人注目。
怎么可能!
一个傻子……
一个傻子而已!
温良眸色微沉,似乎对那个傻子很是嫌弃不满,眼中隐约有着凶光。
他会喜欢上一个傻子吗?
笑话!
郁止很快发现了温良的异样。
首先是白天时不时便紧紧盯着他,目光还带了一丝不明的诡异,偶尔郁止还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危险感,转头看去却又发现消失了。
其次是晚上这人也不再缠着自己,似乎从先前的欲望过剩的状态恢复正常,更多精力都放在对付温家人身上。
短短一月,温家的资产便缩水大半,酒楼半死不活,温家的矛盾也日渐加深,家中为了削减开支,甚至还辞退了不少下人,这段日子过得忧心忡忡,温老爷还一度病倒,苦不堪言。
温良的反常被他记在心里,暗中观察对方观察地更为仔细了。
今夜,晚饭过后,郁止并未立即去书房,一般而言两人还会有一会儿的二人世界,寻常时候都是郁止说一些闲聊的话,而温良则是随意应和,偶尔走心。
今日却不同,温良静静盯着灯下的郁止,只见暖光微倾,眼睫仿佛栖了蝶翼,漂亮又明媚,引得人心猿意马。
一只手伸向郁止的脸,抬着他的下巴,强行让郁止的正脸对着自己。
温良语气喃喃,似乎带着难以理解和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你呢……”
郁止眸光微动,“我怎么了?”
“媳妇儿,我知道自己长得也好看,但是你只能看一会儿哦,我要去隔壁睡觉了。”
温良随手丢下他的脸,斜睨道:“当谁稀罕!”
时至今日,温良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傻子。
过往他也见过不少优秀的人,却都没能让他动心,如今却是一个除了脸什么都没有的傻子惊扰了他的心弦,以明亮绚烂的色彩闯入他的世界。
温良不想相信,更不想承认。
他不断反问自己,这傻子除了一张脸能看,还有什么优点?
家里有钱?他不缺钱,钱这东西,够用就行,多了也没意思。
至于其他……还有吗?
反倒是有一家子丑陋又不省心的亲戚,需要他解决。
这傻子还不会说话,经常气得他心肝疼,想上个床,竟然还被多次拒绝。
自己还要为他“生孩子”?!
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
思来想去,温良竟只能找到一个理由——他太能干了。
这个能干,是指床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他所能想出来的唯一真相。
为此,他最近对郁止欲望都削减不少,也或许不是削减,而是被他刻意压制。
“媳妇儿,咱们孩子多大了?你这肚子怎么都没大啊?”郁止看似不经意问道。
温良捏了捏他的脸,“想看它变大?”
郁止诚实点头。
“睡觉去,梦里有。”
郁止:“……”
虽然但是,温良还是从郁止的反应中领会到了什么。
他的肚子总不能一直不大,在肚子“大”起来之前,他得找个没多少熟人的地方躲一躲。
最好是等到孩子“生了”再回去。
温良这么打算,也这么去办了,很快,下人便帮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在郊外的一个庄子上。
他们所在的这个镇并不贫瘠落后,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是个太平地方,因而一些人家在郊外建房子,收拾出属于自己的庄子,郁家也是其中之一。
温良很快便决定要带着郁止去庄子上休养身体,家中也迅速准备了起来。
等到郁姑姑一家得知,温良都要带着人走了。
“娘,我们该怎么办?!他要是不再这府里,那咱们还怎么下手??
一个孩子在肚子里没出生是最容易下手的,孩子夭折的多,何况是男人怀的,还在肚子里的呢?
可离开就不一样了,他们根本看不见他,又怎么下手?
郁姑姑也皱起了眉,咬着牙道:“一定是那个温良处处防备咱们,想要避开我们!”
“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们打算趁着温良还在的时候下手,然而温良已经决定要走,这个时候收拾他们不好,便搜集证据后,又暂时将这事压接下来,等到时机成熟再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