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你想用一种方式表达,但你很善良,即便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也不愿意做出伤害人的举动,所以杀死别人变成了预测别人的死亡。”温煦耐心地帮袁亮分析着。
此时,墙上的钟敲击了三下。
这已经是普遍用手机做闹铃的时代鲜少能听到的声音了。
温煦合上了笔记本:“好了,我想我们今天的治疗先到这里。”说着他按下了手边的按铃。
刚才那位高挑的女人重又开门走了进来。
“曼莎,带袁亮去休息吧。”温煦说道。
“原来你的名字要曼莎。”袁亮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依旧一脸傲慢的神情,倒是和梦里如出一辙。
曼莎面无表情,看看袁亮:“教授,看来今天的治疗很有进展。”语气一点不像助理,反倒是来督导工作的。
温煦似乎是习惯了曼莎这样的口吻,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意思:“确实,我们进行了非常有意义的交谈。我觉得袁亮可以自己走回他的卧室。”
令袁亮意外的是,他的卧室就在这个房子里。
这是一个远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的房子,从温煦的书房出来,回廊曲折,绕过一个天井,在一个西南的角落,一个二楼的房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这里……”他意外地发现,这个房间的布局,和他记忆中在临州郊区那个农居房的位置如出一辙。只是周边再没有杂乱的租客,四方密集的农居房成了青瓦白墙的现代中式的庭院。
从二楼往下看去,那个他脑海中公用的盥洗区,放了一个石臼,里面几片荷叶舒展,一个粉色的花苞半遮半掩地在翡翠般的叶片间摇曳。
“我是怎么来这里的?”袁亮问着曼莎。
“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不需要问我。每一个来到烛山明月的人,都已经记不得为什么会来。但教授可以帮你们想起来。”曼莎冷漠地回答着,仿佛这个话她已经回答了一千遍。
“烛山明月?”
“对,这个地方就是烛山明月。”
“烛山,难道不是一座山吗?”
“呵呵,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曼莎生硬地笑了,“烛山确实是一座山。”
“但为什么我看不到?”袁亮望着围墙之外,依旧晴天碧日之外空空如也。
“那是因为你已经不需要看到它了。”曼莎转头看着袁亮,眼神坚定,一如温煦。
……
“从一名患者到一位医生,很多人说我走过了不同寻常的历程,但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水到渠成,因为众所周知,我遇到了我的恩师,温教授。从业的这几年,我依然会坚持义诊,为像我一样,曾经迷失在自我的世界里的人,亮起一点烛火,希望能把他们从心灵的彼岸拉回到现实。”袁亮站在讲台前,面对着整个报告厅的学生,侃侃而谈着。
“好的,非常感谢袁老师的精彩演讲,袁老师可以说是我们心理学领域炙手可热的明星,对于像我这样从本科阶段就学习心理学的人来说,像袁老师这样,从零开始,仅仅五年的时间,就进入到一流心理学家的行列,我真的是非常敬佩和崇拜。”一旁的主持人不尽溢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