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那“闷雷”的声音退却了。
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对手,此时仿佛意识到了那树与藤蔓抱紧的门,是无法突破的屏障。
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尾声,天上的阴云终于消散了留出一道空隙,漏出清晨的阳光。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们失败。”施丽不可思议地喃喃着,“温煦是怎么知道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抵御布局人的攻击?”
“但这个代价过于惨重了。”袁亮喃喃着,他目光落在窗外的大树上,这棵树沉静、稳重得一如他记忆中的温煦。
“对不起……”他再次自言自语。
“你不必抱歉,我们确实和你所认为的那样,欺骗了你。无论温煦个人感情如何,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受组织委托,希望你彻底失去死神的身份。霓虹说得没错,这是一种精神的阉割。”施丽冷酷地说着,尽管此时她的样子还是青年女子的模样,但语气,俨然是个老妇了。
“这么说,只要我们留在这山庄里就是安全的?”陈学渊在他们身后说道。
袁亮点了点头:“嗯,从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
“呵,那不就成了一座监狱了,咱们总不能就困死在这里。”陈学渊倍感棘手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打量着四周。
“挺好。”袁亮沉声说着,“也许这也是恩师的安排,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充分地交流。”说着他的目光从大树转移到了施丽的身上,“我想知道,从前……我会称呼你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施丽,嘴唇颤抖了一下。
看得出她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停顿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说着:“他们给我们安排的角色是母子……所以,那时候,我叫我,妈……你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连妈妈都只有一个字。”她说着仿佛回到了那时候的场景,不自觉竟脸上有些笑意。
这是袁亮见到施丽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脸上出现这种温暖的神色。
不过紧接着,她就叹了一口气:“也就正因为是这样,我们之间才有了割舍不下的关系,我从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但当看着你奶声奶气地喊我妈的时候,我太想要保护你了。恰好,那时候组织只是要求我把你作为一个普通孩子养大,给你一个现世的身份,我只是太投入地想要完成好组织的任务了。”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说你的任务失败了?”袁亮多少有些动情,那种莫名的情绪,还有一些零碎的充满着安全感的记忆片段,此时都和眼前的这个人联系了起来。
“因为我太想保护你了,所以我隐瞒了一些异常,我本来应该向组织汇报关于你的一切,但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他们,你始终都是和同龄人有着本质的不同,我就会失去作为你监护人的工作,但我不想失去你……”
“你说的本质的不同是……”袁亮紧接着问,但施丽的脸色告诉他,他问了一个危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