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士兰中央警署坐落在离市中心不远的罗马大道上,它斜对面的不远处就是市区消防局,再往前就是国王火车站,地理位置可谓是非常便利。
这是一栋看上去格外清新的三层建筑,第一层外的墙壁是舒适的浅黄色,二楼开始则选用颜色较重的绿灰色,如果没有头顶上那像是西洋棋盘一样蓝白格相间的警察局标志的话,根本不会将它与警局挂上钩。
玻璃自动门的上方墙上镶嵌一个十字勋章,勋章的正中央刻着象征着英国王权的圣爱德华王冠,王冠的四周围着一道道的荆棘,下方写着QueenslandPolice的字样。
沃尔特在办公室里煮着咖啡。办公桌旁边有一个嵌在墙里的柜子,柜子上有一个4升的加热水壶、一个手动咖啡研磨机、四个带有绿色条纹的咖啡杯、一罐砂糖、一盒精致的带有奇特纹样的巧克力饼干、一个虹吸壶和一个酒精灯,还有一大包上好的古巴水晶山咖啡豆。沃尔特打开巧克力饼干盒的盖子,埋头闻了闻,然后倒了一些在有着与咖啡杯同样颜色的小盘子上。
他把热水装入虹吸壶的下壶,然后把它固定在玻璃管末端。接着,点燃酒精灯,插入上壶,一边等待着水烧出连续的大泡泡,一边开始研磨咖啡豆。待水完全上升至上壶水泡也少了一些以后,沃尔特倒入磨好的咖啡粉,用竹签轻柔的左右拨动,将浮在水面的咖啡粉压到水底,他很享受这一系列过程。
这层楼有一个公共厨房,那是一个带有两个电磁炉、一个烤箱、一个双门冰箱、一个微波炉、两个洗涤槽、两个料理台的相当考究、时尚也很漂亮的厨房。厨房刚装修好,便受到了警局大小各部门成员的青睐。
沃尔特只光临过那里一次,便再也没有踏入过。由于厨房里提供的公共咖啡难喝的要命,喝在口中像是在喝面粉,惺涩发苦,实难下咽,这让嗜咖啡如命的他无法接受,于是捎带着连厨房本身都厌恶起来。
等咖啡完全进入下壶,沃尔特小心翼翼的倒入早已用热水温好咖啡杯里,坐在那把具有按摩功效的椅子上,愉快的喝着。
位于四楼的办公室,向外可以俯眺罗马公园。房间不大,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堆满了各式各样有用没有的东西。沃尔特不喜欢脏乱,唯独对这间办公室无可奈何,每每决定进行大扫除时,却因为不知该从哪里入手而最终放弃,导致不必要的杂物越积越多,终于成为如今连正常走路都成困难的状态。
津津有味地小饮了一会儿后,沃尔特的视线停留在刚刚送来的DNA报告上。谋杀组正处理一桩恶性抢劫shā • rén案,案件中死亡两人,抢劫数额巨大。
自打从中国回来后,他就一头扎进这起案子中,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在办公室度过。调查出奇的顺利,才用了短短几天他们便锁定了嫌犯——两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子,他们成长在正常的家庭,有着一份稳定且收入不错的工作,性格也很好,与他们相处似乎十分轻松,是世人眼中最不可能跟犯罪沾上边的类型。然而,在与他们谈话的过程中,两人明显有点不耐烦,因为要反复的确认某些细节,他们变得特别焦虑。两人时不时还会以一种探究的,可以说是关切的态度打听着案件的进度,仿佛自己就是受害者的家属,不同的是那种关切之中夹带种张皇失措的意味。太多的不寻常迫使沃尔特不得不怀疑他们。
“报告的结果将决定一切……”沃尔特自言自语的说着,翻开夹在棕色文件夹中的报告。
他快速浏览过一串串搞不懂、宛如异教文字的DNA图谱,最后停在了底部那个大大的“Match”字样上。
“看来可以结案了,沃尔特警司,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声音来自沃尔特自豪的下属,警局中最耀眼女探员梅里特·罗德。
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黑棕色的眼眸暗藏着使人与它相对的那一秒就不愿意再离开的吸引力。一张饱满的嘴唇被酒红色的口红点缀,在雪白的皮肤上突显的更为性感。她一身黑色的包身西装,玲珑有致的曲线在紧紧包裹的衣服中完美的衬托出来。一头桀骜不驯的棕黄色头发整齐干练的从前向后梳,在后面挽成一个大大的发髻。她是美丽的,也是优秀的,无论是在智力上还是在体质上都有着足以媲美男性的完美的能力。
“好了!”沃尔特松了松疲惫不堪的肩膀,他将报告合上,丢在了桌子的最前方,“剩下的交给你了,最好今天就能拿到口供,明天送到司法处,别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哦!该死!这他妈该死肩膀!”他一边骂着,一边缓缓的向后靠,疼痛使他的面部狰狞,五官夸张的扭结在一起。
“明白!”梅里特干脆的回答道。
终于告一段落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就算是陨石从天上掉下来,我也绝对不会踏出房门半步!沃尔特靠在他的按摩椅上心中暗暗发誓。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起,沃尔特撇了它一眼,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不想去接,有种感觉告诉他如果接起了电话,那么今晚躺在沙发上边吃爆米花边看澳洲对新西兰的板球赛就会彻底的泡汤,他不想也不愿意毁了自己的休息。但,电话急促的铃声犹如警报一般粗暴的扎进他的脑中,房间内的物品连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铃声而一阵接着一阵的颤动。
他低下头看了一下表,下午1点。
“喂,哪位?”
沃尔特最终放弃了挣扎,他接起了电话不耐烦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