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澹台梵音愕然,她绝对想不到是这么样的一件事。
宝贝?什么样的宝贝?黄金的宝贝?她想起被害人头部发现的那些金粉,黄金制的凶器……因为老爷子说话的内容太具有跳跃性,澹台梵音一时哑然。
“嘿!还真让我说着了,墓里真有陪葬品!”韩清征不知什么时候靠到他们身边,美滋滋的笑道。
“怎么会……”澹台梵音不可思议的皱着眉头,视线不由得落到远处的山峰。
一个行脚僧,哪怕不远万里前来,也不过就是个僧人……退一步说,他有价值连城的宝物,可那个年代,即便有宝贝,也是当作献给君王的礼物,或是献给某个德高望重的方丈住持,哪有自己带着躲到小岛上的道理,除非是企图独吞,要么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轻轻搔抓风中凌乱的头发,整个头脑仿佛在此刻停止了思考。
海上吹来的风越来越强劲,即便窗户全都关上,在房间里仍能听到微微风声,感觉到丝丝凉气。
何老爷子坐在客厅正前方,身体不动,只是移动眼睛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郭仁义想在天气再次恶劣之前赶回警局,所以屋里坐着的是可干可不干、全凭自己说了算的澹台梵音一行人。
何老爷子就像个门派掌门,先喝杯茶润润嗓,再吃个水果垫垫饱,又上了趟厕所,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慢条斯理的开了腔:“咱们……从哪儿讲起呢?”
澹台梵音觉得自己下半辈子的耐心都要透支在这儿了,急忙抢先道:“老爷子,咱先从结论说成吗?您告诉我墓里埋的是个什么东西?”
何老爷子跟唱戏一样拖着变调的尾音,“是副黄金面具。”
“黄金面具……”韩清征夸张的把嘴张成“O”型,活像一个输入法表情。
“是纯黄金的面具?”澹台梵音面露诧异。
“倒不是纯黄金,只有一部分是黄金做的。”
何老爷子手伸到后方,从柜子上取出一本沾满了灰尘、带有轻微泡菜味的书,翻到一页,在空中晃了晃,示意澹台梵音自己来拿。
“这是当时村里的教书先生,也就是书记的老祖宗记录下来的面具模样。上面说,面具几乎有人脸那般大小,脸部是由纯金打造,镂空设计,带有特殊的东瀛地区才有的花纹,上方有一对角,内为牛骨,外用金箔包裹,坚硬异常,照书记祖宗所述,面具的外形很像大威德明王,就是庙里供着的那尊神相。”
“我去,真的假的啊……”穆恒拿过澹台梵音手中的书,快速浏览了几行,奈何文字以毛笔撰写,又是跟草书差不多的字体,他瞪圆眼睛瞧了半天,也没瞧出描写面具的那几行字在哪儿,只得灰溜溜的把书又塞回她手里。
“僧人为什么随身带一个黄金面具,哪怕重量尚可,不怕被人惦记着吗?”澹台梵音问。
“僧人死后,教书先生经过多方打听,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跟僧人的师兄,据他讲,他们原本奉师父之命前来求经修行,临走之前,师父把最珍贵的大威德明王面具托付给他二人,作为佛家赠礼交于这边的住持。可到了这里才发现,寺庙里的和尚们不知犯了什么罪,竟在一夜之间都被关进大牢,他们担心自己也会被抓起来,就决定前往长安寻求庇护。结果途径路上,遭遇暴雨,僧人的师兄跌落悬崖,幸好啊,被当地村民救起,等他伤好后,带着他前往那附近的寺院,而带着面具的师弟则来到了曼殊岛,建立了大威德明王庙。”
“僧人的师兄没想过要回面具吗?”韩清征双眼平视前方,手上却忙活着剥橘子。
“要了啊,可教书先生不知道面具在哪儿,他也就是有天去找僧人时无意间从他窗户边看见的,僧人保护的很严,藏在自己房间,从不向外拿。”
“不太对啊……”穆恒摸着下巴琢磨着,“老爷子您刚才说面具成为了僧人的陪葬品,这就意味着肯定有人把它跟僧人一起埋了,总不见得是僧人自己死后想起忘东西了再从坟里爬出来去拿的吧。照这样想,村里的人应该有知道黄金面具的存在的,那可是纯金的啊,他们不会眼红?”
话音一落,何老爷子立刻露出神气的笑容,笑得还非常露骨,“小崽子,你以为我们何家为什么成为守墓人?正是因为僧人在世时,何家是最忠诚的信徒,知道黄金面具存在的只有何家的老祖宗,也正是何家把黄金面具放进坟墓里的。然后啊,我的祖宗在墓前发了毒誓,子子孙孙不得泄露黄金面具的秘密,否则就……就……怎么说来着……哦对,不得好死。要不是书记他家祖宗手欠,写下这个东西,这个秘密只会口口相传,直到哪天被人遗忘,彻底带到地下去。”
“面具放在棺材里,还是只埋进了土里?”澹台梵音翻着书问了句。
“当然是棺材里,最后的封棺砸钉子就是我家老祖宗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