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的头儿,沈兆墨几人都认识,之前抓内鬼时打过照面。这人名叫张耀东,跟沈兆墨在同一年入职,高学历、高智商,听说家境也很不错,分配到省厅后一直致力于将同事关进大牢的工作,他自个还乐此不疲,因此得罪了一大帮人。整个调查组归何局管,他和侯局是老乡,也是战友,不过关系不是太好,两人虽然平常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大水偏要冲龙王庙,对方跟那直耍官威,侯局却竟连说道说道的权利都没有,只得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局里给调查组另劈出块地盘,沈兆墨走进屋时,张耀东正煞有介事的研究着自己的指甲,越看越像明代东厂的太监头,随时翘个兰花指给你看。
张耀东示意沈兆墨坐下,倒了杯水摆在他面前,冲他点了点头,“沈队长,久仰大名,我初来驾到还请多关照啊。”
沈兆墨一愣,这家伙怎么跟日本人似的,唱的哪出啊?
“你们来调查什么?”沈兆墨冷冷地问,他可不想跟这人玩你是我的好朋友。
“太和区分局抓住个护工,你知道吗?就在昨天。”张耀东摸着自己的指甲,“经这名护工交代,他是被人雇来专门盯着王桑的,他以前在舜医大干过,时不时上其他医院帮忙,警官医院他也去过。雇他的人命令一旦看管王桑的人员减少立刻通知自己,他照做了,随后接到雇主的回复,让他趁着看守民警不在转移王桑,逃跑的路线也给他策划好了,还有迷惑警方的替身。护工因dǔ • bó欠了一大笔钱,走投无路,便听从了雇主的命令。”
“具体什么路线他有交代吗?出了医院后,他们去了哪里?”沈兆墨严肃的看着眼前阴阳怪气的男人。
“王桑病房的二楼有个盥洗室,出了逃生通道侧门方向就是,护工推着王桑进入逃生通道后,同伙便接着推着一个打扮得一模一样的病人进入运货用的电梯。你明白了吗?他们给我们玩了个偷梁换柱,其实人一直留在盥洗室里,随后,民警们冲到外面拦截同伙,护工趁机背着王桑从后门溜出去,可还是被监控拍了下来,这才在后面被分局的同志抓住。”
“那个打扮一模一样的病人是谁?护工的同伙抓住了吗?”
“是一名普通的病人,那名病人平常喜欢在医院外散步,那天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被一名路过的护工发现,便将他扶到就近的住院部,在二楼找了辆轮椅,想推着他回到病房……这些都是当时护工的同伙交代的话,事实上,民警们到时那名病人已经陷入昏迷,遗憾的是,咱们看守民警的心思全放在找王桑身上,没功夫留意他这说辞合理不合理。”
“他们把他放了?”
“失策啊。”张耀东故作可惜道。
“谁让他盯着王桑的?”
“只说是一名陌生的男的带着现金找到的他,时间在半个月之前。分局让他做了画像,你来看看。”说着,张耀东抽出一张画像,往沈兆墨方向推了推。
沈兆墨打眼一看,顿时一个头变两个大,画像中的人眉眼之间像极了一个人——赛茂辉。
“……沈队长,是不是很眼熟?”张耀东观察着沈兆墨的表情变化。
“说了这么多,你们调查组来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沈兆墨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神色不变,“张组长,我还有很多事要查,包括刚才你提供的那些内容,你还是有话快说,有问题快问,别耽误彼此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