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棋结束,山间缭绕的薄雾已然逐渐散开,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山谷,晨间的凉意被驱散,带来一抹温暖。
谢金科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又上前扶起东陵先生。
“走吧,时辰不早了,该用午膳了。”东陵先生道。
温小六正要将棋桌收拾一番,便闻东陵先生又道,“六丫头,那桌子一会自然有人收拾,你不用管了。”
温小六闻言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整了整衣袖,跟着站起身。
三人在禅房内坐下时,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吃食和酒瓶,“这是你们带来的?”
“是软儿特地为师傅做的吃食,酒也是软儿自己酿的,师父您尝一尝。”说着便给三人都倒上了酒。
那菜是温小六与秦嬷嬷几人昨夜就准备好的,其实就是酱牛肉和几样下酒的小菜。
不用热,直接便可以吃。
东陵先生到了这般年纪,也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只对吃有些执着。
这寺庙内做饭的僧侣,手艺也因此被练的出了名。
青龙寺内除了东陵先生有名,便是那位厨子的名声比较大了。
只是这寺内一般人不许进后院,大家便是知晓那人手艺不错,却也难得亲眼所见,亲自尝一尝。
伸出筷子,夹了一片颜色漂亮的酱牛肉,东陵先生便赞不绝口。
再喝一口那酿造的桃花酒,浓郁的芬芳在口腔内散开,酒香与花香一起,入喉不觉辛辣,也无刺激的感觉,味道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好。
“这丫头没想到还有如此手艺,酒、菜,都不错,倒是让金科这孩子有福了。”东陵先生道。
“师父可高看金科了,软儿在家中鲜少做菜,便是金科,也难吃到一回的,今日却还是沾了师父的光,才能吃上软儿的菜。”谢金科笑道。
“自是该如此,这姑娘家嫁与你为妻,岂能整日只为你洗手作羹汤,没得让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熏成了灶婆婆。”
东陵先生此时的心情明显比先前刚来时好了不少,心情放松,话也就多了起来。
“你们今日来,怕是为了那青云寺的慧远和尚吧。”酒菜过半之后,东陵先生缓缓道。
“看来师父也有所耳闻了。”
“那人不必放在心上,便是皇上那边,你也只消说,让那位陈家的世子去瞧一瞧,定能看出些惊喜来。”东陵先生突然提到陈家的世子,让谢金科和温小六都愣了一下。
谢金科脑子转的很快,瞬间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对了,师父,您早年说过的那幅字,如今倒有人拿出来了。”说着谢金科便让温小六将那副字帖拿了出来。
东陵先生伸手接过,展开一看,见到那上面的诗句,不由大笑起来。
满脸红润的模样,似乎半分不为诗句中隐射的内容担忧。
“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得来的?”东陵先生笑问。
谢金科便看向温小六。
“那日进宫时,太后娘娘交给小六的,说是让小六拿回来给夫君瞧一瞧,这字是否是先生的真迹。”温小六福了福礼道。
“啊,原来是她得了去。”东陵先生似乎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