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迟也是同意贺崇修这个做法的,他们来到西南多日,但是从未听百姓们提起过当地官员,也不知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贺崇修捏了捏手中刚刚写好的信件,准备寄回京都。
这封信是寄给自己父亲的,让父亲在京都之中注意二皇子的动向。
当初他在京都曾经查到过二皇子的人好似同西南人有些联系。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事情最终并没有继续查下去。
况且自己当初并不确定自己身体中是否是蛊虫,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度并不高,但是如今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贺崇修将所有的事情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若这个蛊虫同二皇子真的有关系,那么这个蛊虫最开始肯定是因为意外才会落在自己身上,而皇子最想害的人是太子,只可惜并没有成功。
季雨迟向贺崇修仔细说过这蛊虫的作用,若不是他有梦境的提醒,并且下意识相信了自己的梦境,那么他早就因为各种倒霉身亡了。
对此季雨迟给出的答案是,贺崇修的八字命格特殊,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若是换到旁人身上,想必用不了几次就会成功的。
而且自己在京都之中确实见过西南人,也是因为那次见面,贺崇修才会让手下的人去查西南人的动向。
所以如今自己到了西南,身上的蛊虫出现了问题,那么二皇子和养蛊之人,肯定还会有别的行动。
如今贺崇修只需要确定一件事,当初在京都大街上故意撞上他的那一位女子,是否是饲养蛊虫之人。
想到此,贺崇修又一次提笔作画,将画作晾到半干之后,交给季雨迟。
“我怀疑此人便是你之前所说的养蛊之人,这几日我们需要特别注意一些。”
季雨迟看到贺崇修画出来的人像,“你之前见过此人?”
贺崇修点头,将自己当初遇到的情况,简单说给了季雨迟。
君迁子从外面走来,“这天气看起来像是要下雨呀。”
君迁子这几日无事,所以会特意出城看看,说西南这地方长了许多旁的地方没有的草药,虽然看不到蛊虫之类的东西,但是有新鲜的草药,让君迁子也觉得十分满足。
季雨迟将画交给君迁子,“你这几日出门的时候,可有见过此人?”
君迁子拿着画像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摇头,不过保证说明日若是还有时间出门的话,那么一定会注意的。
季雨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他们其实并不能确定画像中的女子是不是蛊虫的饲养者。
“等明日我们一起去官府。”季雨迟放下画作,对着贺崇修说起另一件事情。
她这些日子摆摊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虽说有几个人一直在自己周边徘徊,但是从来没有主动走进过。
季雨迟倒是想要主动招呼,但是想起之前君迁子和贺崇修的话,只能将这个想法放下。
按照当地人警惕陌生人的性格,若是自己主动开始扣招呼,那么对方肯定不会再出现。
“好。”贺崇修没有拒绝,很痛快地应下此事。
但是贺崇修却没有想到自己送过去的拜帖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天色已经阴沉下来,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今日还出去吗?”君迁子在房间中捣鼓自己这几日的收获,看着贺崇修和季雨迟凝重的神色,自己也不禁有些担忧。
他们到西南已经快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一直在观察贺崇修,但是贺崇修从那日醒来之后,便一向像是个正常人,从来没有过意外,比他这个大夫看起来还要健康。
“出去。”贺崇修想了想,还是准备出去看看。
他当初送去的拜帖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按理说对方即便是不方便接待他,那也应该写一封回信,但是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而此时被贺崇修记挂着的官员,正在府衙之中,看着户籍上越来越少的人口,眉头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西南这地方没有一个人想来,而他会被调来西南,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没有背景,他来到西南已经有五年了,整整五年都在这个官职上坐着,从来没有调动。
最初到西南的时候,这位年大人还有些雄心壮志,但是看这西南能够耕种的土地和现存的人口,年大人除了第一年有信心之外,很快就变成了“咸鱼”
经过一年的努力,他觉得自己看清了一件事情,西南是不可能有政绩的,况且西南当地人十分排外,自己第一年遇到的事情很多,西南人并不愿意他一个外人插手当地的事情。
为了让自己不再遇到麻烦,年大人如今虽然名义上还是西南最高的官员,但是官府的大权却从来不再他这里,他唯一管理的事情便是西南地界的人口户籍。
这本来是个清闲差事,年大人主动领了这个差事之后,在西南的日子突然间好过起来。
所以他看清了自己的状态,只要装聋装瞎,他在西南安安生生活一辈子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对于户籍这一块他并不上心,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看一看。
如今会研究这份户籍人口的名单也是因为,他日前听人说德宁郡主和贺大人向西南来了。
虽然过年之后,一路南下的德宁郡主和贺大人并不像北上一样,声名响亮。
但是威慑力还是有的,所以年大人才会开始兢兢业业的工作。
没想到他对比了这几年的人口数,从十岁到十五岁的女子,简直是个巨大的缺口。
年大人有心想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在官府这么多年都没有作为。
官府的人对他早就是另一幅面孔,他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年大人心烦意乱地将户籍收了起来,随手拿过另一个折子看了起来。
但是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心中开始颤抖。
这是贺崇修给他送来的拜帖,也不知道是府衙中哪个人竟然没有特意告知,就随意放在了这里。
拜帖上日期便是写得今天,但是他一直到现在才看到,如今显然是来不及了。
年大人几番思索,最终还是提笔写信,严明自己会亲自登门。
“怎么不坐马车?”天气阴沉沉的,但是雨滴还没有落下。
季雨迟和贺崇修原本是坐着马车出来的,但是方才季雨迟却因为觉得马车中有憋闷的感觉,特意从马车中下来散步。
季雨迟没有说话,这样的天气容易让人觉得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在马车中坐着。
“你还有什么发现吗?或者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季雨迟看向贺崇修。
“一切都很好。”贺崇修的语气十分温和,“我已经去信给我父亲,京都的事情会有他跟着操劳。”
如今需要担心的,无非是二皇子最初没有将蛊虫下到太子身上,如今太子愈发得势,但是后宫的管制权却在贵妃身上。
那么二皇子的心中定然会更加觉得不公平,他是否有再次下蛊给太子的打算。
“我看过太子的寿命,一切都没有问题,反倒是二皇子,似乎是有些危险。”季雨迟想了想,将此事说了出来。
她当初进宫同而不昂子打了一个照面,但是时间很短,况且二皇子头顶是两年的寿命,并不能直接播放时视频。
季雨迟也没有牛批到能够直接算出来二皇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不过如今倒是可以确定,二皇子想必同这件事情牵连甚大。
两人对视一眼,饲养主虫的人不主动出现,对于他们而言着实是个被动的处境。
天空有雨滴落下,但是季雨迟却仍旧没有选择坐上马车,反而撑起伞,在街道上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