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翘的脑袋嗡嗡响。
胜利来的太突然。
但她心里挺高兴的。
她的蠢剑也狂摇自己的剑鞘,表示自己的愉悦心情。
时翘下意识往高台上看过去,谢闻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背靠着软椅,眯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他不像是来看比试,更像是抽空出来晒个太阳。
谢闻衍身侧坐着的就是淮风真人,他低头摩挲着手里的玉珠,神色缱绻,时翘认出来,那是宋茵腰间佩戴的玉珠。
她的师尊压根就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不关心谁输谁赢。
他心里只有宋茵。
那个他年少时一手抚养长大的妹妹。
时翘被师兄弟们围在中间,大家脸上都堆着笑容。
“小师妹你太厉害啦。”
“这回你可给我们青门宗长脸了!我看乌玄派这个月还要怎么嘚瑟!真是受够了他们每次踩在我们头顶的样子。”
“天啦撸,那可是剑道第一人的祁州,小师妹居然能把他打下台,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没看出来哇小师妹。”
时翘难得被一窝蜂的夸赞,小脸闷的发红,有些羞涩,又有点小嘚瑟。
她这次也是运气好,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祁州会在比试这么重要的时刻走神。
师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师妹,你的伤不要紧吧?”
时翘伤的不轻,祁州那几掌虽只用了五成力,也把她拍的吐出了好几口的血,胸口烦闷泛着钝痛,肋骨跟错了位一样的疼。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渍,嗓眼弥漫着铁锈味,她哑着声道:“师姐,我还好。”
上午的比试还未结束。
淮风真人便提前离场。
他的茵茵,最怕孤单。
离开她太久,她肯定要害怕的。
时翘找了个晒不到太阳的荫蔽处,猛地咳嗽了几声,咳出几口淤血,过了一会儿,她将储物袋中剩下的那颗参果拿了出来,用袖子擦了擦,还是没舍得吃。
那个祁州,差点没把她拍死。
一掌接着一掌,捶捶致命。
那大概就是强者的世界吧!
时翘叹气,惆怅望天。
眼前忽然多出一道黑影,男人身量修长,站姿笔直,身着白色衣裳,腰带上绣着的吉祥云纹,衬的他身材极好,背光而立,面色白皙。
谢闻衍轻声吐字,轻挑尾音,“小师妹。”
时翘仰着脸,怔了半晌,蹲的小腿微微发麻,她站起来身来,“师兄。”
谢闻衍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问道:“伤着了?”
方才他坐在高台上,看见她被祁州按着打,确实怪可怜的。
实力不济,却又很倔强。
一次次被拍飞都不肯认输。
谢闻衍心中没多少感觉,冷眼看着她挨打,不过他本是兴致缺缺来晒太阳,看他们对打,倒是多了一种消遣,这也让他发现了小师妹性格当真是执拗的有点可爱。
时翘低头,眼珠子胡乱的转,“比试中受点伤也在所难免。”
谢闻衍瞥了眼她被血染的殷红的手,掌心是密密麻麻的口子,低嗤了声,“疼不疼?”
时翘否认,“不疼。”
谢闻衍嘴角的笑意变冷了几分,轻笑了两声,说话的语气明明冷淡的听不出情绪,但时翘却听出了不易察觉的刻薄和讥诮,“那看来还是他们还是手下留情,出手的不够重。”
时翘假装听不出来他的讽刺。
谢闻衍这人在人前向来都端着风光月霁的君子姿态,温文尔雅,说话得体,从不给旁人难堪。
少有如此刻薄的时候。
时翘顺着他的话茬说:“大师兄说的对。”
眼前的男人,面若冰霜,绷着脸冷眼凝视着她。
时翘觉着谢闻衍似乎更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大师兄果然聪明,分析的有理有据,英明睿智!”
谢闻衍听了她的恭维,脸色反而不好看,深色瞳孔在光线照耀折射成了淡漠疏远的琉璃色,淡淡的冷冷的。
单薄的唇瓣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
时翘进退不得,被他挡住了去路。
她问:“师兄,能不能稍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