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儆苍王朝,难道真的腐朽到这等程度不成!”独孤泊一拍桌子,怒声说道。
“呐呐呐,你怎么说着说着还急了呢?你不自己想想,若是儆苍王朝个个都是清官,你那还需要去杀那些贪官呢?”宋希微说道。
独孤泊闻言,眉头紧缩,双拳紧握,片刻之后,独孤泊又说道:“那些清官呢?他们为什么不去联合制止那些贪官污吏,反而反而对这些视而不见?”
宋希微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因为百害而无一利啊。”
独孤泊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铲除那些蠹虫,怎么能说百害而无一利呢!你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就让那些该死的贪官继续侵蚀整个儆苍王朝不成?那样的话,这天下百姓为官者该如何面对!儆苍皇室又怎能坐稳这天下!”
宋希微轻叹一声,眼神之中升起丝丝无奈的神色,“你不知道官场如何,所以你才会这么想。我问你,倘若一个好官他为人清廉正气,安民如子,但是他却不是一个能臣,他的出现只是让官场里出现了一个好人,但是对于天下毫无益处,甚是可以说是多余,那么这个官是好是坏?”
“这…………”
“你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先听我再说一个,你再设想一下,倘若有一个贪官,他握权行私,压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只为自己富但是此人为官有道,文可治国经邦,武可抵御外敌,是一个无双国士,这样的人是好是坏?”
“你这是诡辩!一人的功绩怎么掩盖他的罪恶,若是有这样的人当朝为官,岂不是国之大害!与百姓何益?与天下何益?”
宋希微听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独孤泊见状,怒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宋希微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无话可说啊,你不是素来很讨厌张口百姓闭口天下的人,但是如今你的言语又是如何?岂不也是只会空谈大意的人吗?”
独孤泊直接堵住了嘴巴,原本心中的怒意也顷刻间没了气焰,他浑身一泄,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时候,低声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古往今来,多少文章道德,到了现在,却是这副道义尽失的惨状,呵呵,可笑!”
宋希微闻言,轻声问道:“你觉得可笑?”
独孤泊回道:“难道不是吗?”
宋希微摇了摇头,说道:“不可笑,反正我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不是已经诠释了百姓们心中的盛世是什么样了吗?盛世是什么?无非就是不用饱受战火之苦罢了。贪官也好,清官也罢,但是要是能够维持住这种所谓的盛世,那就可以说是一个好官,而至于那些文章道德,谁会在意?反正百姓不会在乎,而那些整天嘴边挂着这些的人,也只有那些吃饱了撑着的人,才会去在意。”
独孤泊说道:“我不认同你的话。”
宋希微笑了笑,悠悠说道:“信也好,不信也罢,那都是你个人的事,天下百姓从来都不是单指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一群人的代称而已,一个人受了不公,他们不会在乎,两个也不会在乎,是有整个整体受了不公,他们才会去反,而如今的儆苍天下呢?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啊,你一个人再怎么怨恨着个朝廷,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
宋希微喝了一口茶水又说道:“谁家庭院深深许,日饮华露夜枕银。谁家一日二两米,夜卧陋榻一叹息,这世道就是如此,你能说什么?你不知官场,你又在意个锤子,你啊,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当朝墨首辅,近几年的所作所为,可是说是不顾一切的大刀阔斧的在进行改革,他为的什么?为的自己?那肯定不是,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不顾及那些世族豪阀的压力,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拼了命的去维持这满目疮痍的儆苍王朝。墨首辅这样的人现如今都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们这些为入官场,没能深入朝廷的人又能说什么?又能做些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知道这天下如何,可是也只能那么看着罢了。”
宋希微说完,独孤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一旁的公孙无双都是低着头,神色暗淡了起来来,宋希微见状又是一叹道:“你们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做这些样子给谁看呢?百姓看不到,这天下更看不到,我老爹有时候也会露出你们这样的表情,每次我看了都觉得无趣,因为那时我总在想,天下又不是自家的,我们有为何如此苦恼呢?自己浪费精力,可是一点回报缺都没有,这有什么用?我老爹适是个生意人,他自认为从来都没有干过贵本买卖,但是在我看来,他若是一日身为夷州州牧,然后去想那些他不该想的,那么他每一天都是在干着亏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