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两人也走近之后,僵持的气氛才落得缓解的机会,木小树先是招了招手,将木泽喊了回来。
看过虞笙的记忆之后,她已然知道其实他内心并非和煦温和之人,此举也不是真心而为,不过是迫于荣飒的压力。既然如此,便也不用再给他增添些,十足称得上是表面应付的相处。
木泽一向是最听姐姐话的,当即就笑得满口白牙,又蹦跶蹦跶回去了。
看得木小树和清让进来后,荣飒面上表情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她直接转过了头,不再去看虞笙,“介绍一下,木小树,你认识的,往后便是你师妹了。后面那位,清让,是早你之前收的大徒弟,只不过他常年东奔西走替人办事,因此之前你们才未碰面过。”
“师妹,师兄。”虞笙显然是十分惊讶的,但他也只是微微睁大了眼,对荣飒之话没有任何异议,过了一会便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示意问好到。
“虞笙师兄,以后多多关照!”木小树当即也明朗地回道,此时也忍不住心想,虞笙这么多年果然是没变的,眼中从来只有荣飒一人,更是对她百依百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可见他对师父的依恋羁绊之深。
清让连问好的兴趣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漠不关心地站在原地,这倒也在她意料之内。
当下三人或客气或不客气的点头面交过后,总算是从今往后,在此泯恩仇,正式拜在同一个师门下了。
“小树徒儿啊,道谢我接受了,木泽出来这好一会了,你家那木姨该担心了吧。”荣飒见三人算是打过照面了,便就特有所指地开了口。
木小树不蠢,听得明白这是需要自己带着木泽先回避了,便也依言笑了笑,“是了,我这就领他回家,晚上村里的聚会,大家都记得来参加哟。”
就在清让的“不去”二字正要淡淡说出口时,木小树早一步盯住了他。
“尤其是你,清让,不许不来。”木小树也不管屋内其他人会怎么想,清让又会如何应对,就大胆开了口,却是说完就跑。
木小树心中只是想,就当是一齐庆祝事情的表面圆满地结束吧。因为,即是结束,亦是暂时分别啊……
清让当即表情一滞,看着原地空无一人的,接着又露出淡而无奈的丝缕笑意,却在发现正荣飒十分玩味地打量着自己的时候,霎时又恢复成了漠无表情的模样,却不知此举引得荣飒笑意更深了。
“师父可有话说。”清让没打算让荣飒一直嘲笑下去,当下便提醒道。
也因着虞笙在此,言语中也克制斟酌了许多,不曾像之前那般亲近无束。虞笙之心思缜密,他是一清二楚的,万不可小觑。
“咳咳。”荣飒闻言也清了清嗓音,再看向虞笙之时,已然一脸正色,“你们都是修习之人,我便直说了。”
“你这逆徒作为医仙门下,先是八年前血染天虹宗,后又因一己私念损了数条人命,倒行逆施将我复活,本来,我是打算无论如何,这次都要将你逐出师门的,因你师兄求情,说放任你逐流不如看着你赎罪,我才松了口。”
“清理门户之罚可免,但不让你吃些苦头也说不过去,我懒得再收拾你,因此你师兄做主,给你下了‘离情咒’。”荣飒表情不动,字字句句却是严厉无情。
清让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马上也接过话道:“你学得医毒双绝,行事还这般随心所欲目无人命,我知你看重什么,你因心中之人谋事害命,我便也让你吃同样的苦果。”
“九九八十一日之内,但凡你心中动丝毫情念,对心中之人有丝毫肖想,便会气血逆行受万蚁噬心之痛。我这个做师兄的如此惩治你,你可服气?这已经算是放你一马,要知道,你留下的烂摊子,皆是师父在后替你收拾。”
还没等虞笙作任何反应,荣飒又冷着一张脸沉声接着道:“既然能动了,便去寻前八年死去的小孩的坟,各取一捧墓土,用箬竹叶包好带回,为师重塑他们肉身时要用。”
当下,既没去赞同,也没去驳斥清让的话,也算是默许了。
虞笙还处于前一段清让所言所带来的震愕中,对荣飒的话甚至都没能做出反应,脸上尽是不敢相信。
等他回过神来,他便迅速探手拉住了荣飒手腕。在荣飒还没恼火地甩开他之前,他就霎时如电缩回换为按住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