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又想起右手伤势未好,怕是撑不住,手上动作也跟着顿了一顿。
本就没有时间给她细想,再一停,已经是为时已晚。
所幸这样分秒危机的时刻,墨染用拿着那明日晶的手,迅速搂住了女子后腰,另一只手,则是快速将她的伤手拉回身前,免得再度误伤。
他一边做,一边道,“娘子,与为夫玩闹之际,也得小心些。”
木小树只想啐这妖孽一脸,“少胡说八道,谁想与你玩闹了!分明是你非得夺人所好。”
也不知眼前素净的、甚至还有些气鼓鼓的女子面容,哪里引起了俊美男子的兴致,他琥珀色的眸中细微地亮了亮。
待女子重新站定之后,他就松开了搂住腰身的手,轻勾唇角,改为轻轻捏上女子下巴。
被迫仰脸的动作,立即令木小树心中警钟大响,她压根不想研究墨染又要发什么疯了,当即就退开一大步,打算拔腿开溜。
不料男子也跟着她逼进了几步,直至将她抵上了镜台边缘。
木小树退无可退,脑中来不及再做它想,就是一个飞速探手,用左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唇。
这吃了一次亏或许不长记性,但墨染这个行事随心之人,何止令她吃了一次亏。
果不其然,危险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几乎是与她捂嘴的同一瞬间,眼前之人就迅速压低了脸,用微凉的唇瓣贴上了自己手背。
木小树气急败坏地抬脚,打算揣死这个不守规矩的轻浮之人,落脚之前,又想起他身上还穿着冥河鹭起。
真能踹死他事小,毁坏这盛装华服事大,因此最后又改为狠狠在他脚背上踩了数下。
这等疼痛感对男子而言,不值一提,但他还是因此举有些惊愕,又像是略有恍神。
木小树趁此猛地将眼前人一推,飞快就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她顾不得、也不想去听身后男子还在说什么,怒气冲冲地径直转身,去找已经回到隔壁房间的灵犀。
徒留室内的苍白俊美之人,回过神来立即紧接着道歉。
“娘子,是为夫错了,一时没能自制。”
他软软的语调出声之际,却只对着静无一人的空气了,女子早已不见半片衣角。
无人能见的此时此刻,他如琉璃的琥珀眸中有潋滟的媚态,他抚上自己红唇,将方才捏过女子的,似乎还残余着温度的长指抵破唇间,用舌尖卷了卷。
他身子也没有动,只是偏头看着镜中有三分情动的自己,也仰了脸,自喉间溢出没能得到满足的叹息。
“这辉夜嫁昼之术,竟会使人对灵魂缔结的另一方,不经意间生出……些许渴求之心么。”
任凭木小树面对墨染时再气得跳脚、磨牙嚯嚯。
对上灵犀之时,都将愤怒化为绵软了,只因这娇俏的少女,实在天真讨喜,谁忍心将情绪迁怒到无辜的她身上。
木小树努力笑了笑,招呼灵犀上前来。
在灵犀的帮忙下小心翼翼将身上的冥河鹭起换了下来,“小树夫人,依旧换回此前白衣么?”
在木小树正要点头应答时,就听到门外有慵软的声线传来。
“娘子,且不要穿白衣,为夫来送一会晚宴该穿的衣物。”
怎么参加个家庭宴会,还得刻意换一身衣物?
木小树本就不悦,此下哪里还有好语气给他,“你拿来的又是什么衣物,何种颜色,为何要换,离我远些,不许窥听。”
“一如此前,黑色。”屋外男声很快回答。
看来依旧是他母亲的日常便服,但听得颜色,尽管蛇宫之中十有bā • jiǔ都穿黑色,木小树此刻仍然有心找茬,“我不要穿与你颜色一样的衣物。”
屋外之人何尝听不出来,只是低声道,“白衣在族内遭人非论,娘子不宜在晚宴上冒头。”
“是么,我看那黑夜姬日夜都穿白衣,也无人说什么。”木小树说到这里,已经纯属刻意抬杠了。
她如何不知黑夜姬压根提不得,只是墨染给她添堵在前,这会,她才不愿去顾忌墨染的情绪。
若是他借此发疯,正好,大家一拍两散得了。
果然,屋外之人,听了这句话,即刻不言,屋内屋外霎时都安静了下来。
直至过了许久,久到木小树以为他已经沉着脸离去了,就听到温软的男声再开口,还多了些恳求的意味。
“娘子,听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