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后退了两步,一连警惕的看着莫舒阳,终于明白了一切,看来她在不经意之间,又钻进了别人设下的圈套之中。
从廖临渊让她去崇华镇带回证人开始,到现在这张缉拿的文书,一环扣一环,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本应该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伙人,怎么会串通起来为她设套。
见归晨起了警觉,莫舒阳眉梢一挑,询问道:“公仪莘蔚难道想要抗命吗?”
归晨虽然嘴上没有作答,心中却已然做出了决定,绝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若是真的跟他们回了郡府,只怕无论自己做何辩白,罪名都会被坐实。
澹台景吾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气氛紧张,而他也看出了归晨此时已决定要抵抗,所以连忙说道:“归晨,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现在就回郡府,我去找父亲解释清楚。”
归晨看了他一眼,心中揣踱着澹台景吾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但见他眼神坚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于是便知他也是被蒙在鼓里,于是当下便决定赌上一把。
“你当不当我是朋友?”归晨对着澹台景吾正色道。
澹台景吾被这问题问的一愣,虽不知归晨的用意,但也诚恳的答道:“当然,早在你救我性命之时我就已经将你当成朋友了。”
归晨点了点头,取下肩上背的包袱递给他,又道:“这个你收着,万不可交给旁人。”然后瞥了莫舒阳一眼又道,“你去找廖婴奇,告诉他我说的事就在今日,让他在鸣镝之处等我,我能否化险为夷,全在他一念之间,让他认真考虑清楚。”
虽然莫舒阳站的离两人较近,将归晨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可却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他只道是归晨想要借助别人的力量逃走,所以想着只要现在将她擒住,那就算她有再多主意,都没有实施的机会。
就在莫舒阳出神之际,归晨猛的一把将澹台景吾推向门口,然后大喝一声:“快走!”
澹台景吾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似腾空飞起一般向前越了一大步,一眨眼便已到了门边,他虽心中不解,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多问,便只管照着归晨说的去做,朝着院门跑去。
守在院门边的两名秘术师见状立刻出手阻拦,却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步,生生跌倒在地上,回头向脚踝处看去才惊觉,原来他们的双脚此时都被一根红色的“丝线”紧紧缠住,而“丝线”的另一端便连在归晨的双手手腕处。
归晨操纵着丝线用力将两人向后拖拽,两人因使不上力在地上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眼看着澹台景吾已夺门而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莫舒阳眼睛微眯,劈出一掌砍向归晨的肩头,归晨只觉背后一阵疾风,立马收回了“纤丝”,一个旋身跳开两丈,与莫舒阳隔开一段距离。
两名秘术师失去了禁锢,连忙从地上爬起,看向莫舒阳,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见莫舒阳气急败坏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追。”
那两人刚向院门迈出两步,便听到归晨大喊:“你们两个不要命了吗?文书上只说要缉拿我,又没写澹台世家公子的名字,你们在汝南郡府周围擅自攻击秘术师,不怕澹台郡伯怪罪吗?”
听了这话,那两人顿时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方才逃走的是澹台郡伯的儿子,所以不敢随意追捕,于是便转向面对归晨,和莫舒阳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莫舒阳咬了咬牙,轻声骂道:“两个废物!”然后便出手向归晨攻去。
归晨催动精气,双手掌心推出两个红色屏障,抵挡着莫舒阳的攻击,这莫舒阳不愧是曾经受封临渊之衔的人,出手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乃是归晨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他武术与咒术不停变换使用,中间没有丝毫间隙,归晨只能勉强防御,根本抽不出丝毫功夫来施展咒术。
就在这时,那两名秘术师也冲过来加入了战斗,归晨心道不好,只觉得光一个莫舒阳便已经占用了她全部的精力,更不要提还要分心去对付这两个人。
一句咒语脱口而出,归晨胸前一阵红光乍现,流朱一声啼鸣赫然冲出,对着那两名秘术师猛一振翅,瞬间一股狂风卷起,将那两人吹的向后倒去。
流朱虽然伤还未痊愈,但占着体型的优势,对付这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归晨当下便专注心神对付莫舒阳,右手掌心一阵红色气泽飘出,化形成一把匕首,朝着莫舒阳刺去。
莫舒阳脸上毫无慌乱之色,只见他双手张开,两个白色的光团附在他双手之上,只食指轻轻一弹,由归晨精气化型而成的匕首便飞了出去。
他懂得不去与精气硬碰硬,而是借力打力将匕首拨开,果然是个经验老道的高手。莫舒阳虽然不是世家子弟,没有家传秘术的加持,但却将通用秘术都修习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所使用的咒术归晨都修习过,却自知万万达不到他的威力。
看来一个人的身手水平并不在于能够掌握秘术的多少,而在于是否能将一呈秘术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归晨心中懊恼,自从兄长不再每日考教,她便有些惫懒,调配到汝南任职之后,更是不像在家中一样勤修苦练,只觉得女系秘术威力强大,别人轻易破解不了,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当真是自大的很。
莫舒阳并不惧怕那柄由归晨精气化型成的匕首,再次朝着归晨攻来,归晨一边抵挡着他的攻势,一边操纵匕首从旁扰乱莫舒阳的注意力,她总想找到机会施出“莲云结”,却被莫舒阳劲疾的攻势逼的寻不到空档。
归晨突然间灵机一动,分出一半精气独自形成回路,掌心一托,自内而外漾出一圈红色的波纹,却没想到施出“裂帛”的同时,她的前胸门户大开,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莫舒阳瞄准了她的空档一拳击出,可归晨却没有丝毫惊惧,反而嘴角微挑,等着他来攻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莫舒阳突然一个转身,一拳击向身后的空气,一阵微弱的红光闪过,归晨捂着腹部,单膝跪在莫舒阳面前,而他身后那个原本施出“裂帛”的归晨便赫然消失了。
莫舒阳嘴角微挑,弯下了身子,左手食指和拇指擒住归晨的下颌,说道:“幻术,没想到公仪莘蔚还有这一手,只不过手法不太高明,骗不过人。”
归晨只觉得腹部酸麻胀痛的直不起腰来,一脸愤恨的瞪着莫舒阳,她本以为有所长必有所短,这人精通咒术和武术,也许在幻术上便没有下那么多功夫,却没想到他幻术这一门的造诣也那么高。
“公仪莘蔚还是乖乖和我回郡府吧,方才那一拳我封住了你的经脉,你体内精气依然无法形成回路,何必还要困兽之斗。”
心中一惊,归晨暗自催动精气,果然精气如同被阻隔一般无法形成回路。她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不再去看莫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