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景吾和廖婴奇带着廖墨奇在澹台世家大宅的院墙边等到了深夜,才见到归晨从院墙里面翻出来,澹台景吾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会从我家出来?”
归晨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那莫舒阳确实厉害,我根本敌不过,只能四处躲藏,你家比较安全,又离着我们约定的地方比较近,所以我就一直躲在你家屋顶上。”
下令缉拿归晨的就是澹台郡伯,所以按常理推测归晨是不会躲在澹台世家或是郡府的,而且这两个地方守卫森严,莫舒阳怎么也不会想到要来这两个地方搜查。
廖婴奇看到归晨此刻的狼狈模样不禁更加担心了,但转念一想,妹妹的健康更为重要,所以搂着廖墨奇上前两步对着归晨说道:“公仪莘蔚,我妹妹就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保护她周全,就算……就算最后这病治不好,也一定要将她安全的带回汝南。”
归晨看着廖墨奇此时身穿一件宽大的斗篷,头戴兜帽,几乎能遮住大半张脸,只有下颌还露在外面,不禁心中泛起一阵怜惜:“你放心,我一定不负你的重托。”
澹台景吾侧身让了让,指着身后的一辆马车说道:“我在马车上备好了衣物钱财,还有一些干粮和水,你们带在路上用吧。”
看着那架宽敞的马车,归晨思虑了片刻说道:“马车就不必了,我们骑马去,马车目标太明显,速度也慢,而且我也不太会驾车。”
其实澹台景吾和廖婴奇也不太会驾车,所以他二人刚才是牵着马过来的,所以对于归晨不会驾车的事也没有觉得惊讶,但若是骑马去,他们又担心墨奇年纪太小,不大安全。
归晨知道这两人心中有顾虑,连忙安慰道:“你们放心吧,我们两人一骑,墨奇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看病的事不宜耽误,若真是驾马车去,只怕行程要多出一倍不止。”
澹台景吾和廖婴奇知道她说的有理,所以便没有再劝阻,而是从马车上拿下来一个包裹递给归晨,然后澹台景吾又将他的马牵来,对着归晨说道:“这匹马是我家饲养的,性情温和,你们就骑着它去及安吧。”
归晨先是和廖婴奇合力将廖墨奇抱上马,然后她自己又翻身骑了上去,一转头,对着澹台景吾和廖婴奇说道:“还请你们一定不要向他人透露我们的行踪,我离开之后不论郡府放出什么消息都不要过问,待到事情有了结果,我立刻就回回来。”
说完她一夹马腹窜了出去,趁着月光疾驰而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与归晨分别后,廖婴奇要赶紧回家装作对廖墨奇“失踪”一事毫不知情的样子,而澹台景吾也需要去将归晨托付他的包裹收好,于是两人就此分手,各自去应付接下来的难题。
澹台景吾思考了半天都想不到能将归晨交给他的包裹藏在哪里,这包裹里面包的是蛟龙的爪,个头很大,外面还占着血迹,放在哪里都有些显眼,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藏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有一只箱子,里面存放的都是他的心爱之物,一直不容许别人触碰,藏在那里最合适。
想到这里,他便连忙往家走,谁料刚进大门,便被一名仆从拦住了去路:“少爷,家主让您一回来便去见他。”
澹台景吾眼皮一跳,试探的问道:“这么晚了,父亲还没睡吗?”
那仆从摇了摇头又道:“没有,家主脸色不大好,一回来就说要见您,知道您没回来,他便一直在书房等着。”
这下澹台景吾心道不妙,父亲大概是知道他帮助归晨的事了,他看了看紧紧抱在怀中的包裹有些为难,突然间灵机一动,双臂下移到腹部说道:“我有些内急,解决完了便去书房见父亲。”
说完他也不等那仆从再开口,便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那仆从一个人在原地焦急的喊道:“少爷,家主已经不在书房了,他见您一直未归,去您房间等了……”
可澹台景吾早已跑远,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
澹台景吾一路跑回自己房间,来不及掌灯便摸索着想要将龙爪藏起来,谁料他还没摸到里屋,灯光便亮了起来,身后传来澹台郡伯严厉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又跑去哪里了?”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包裹,转过身来一脸讨好的说道:“我去婴奇家了。”
“胡说!”澹台郡伯猛的一拍桌子怒斥道:“你没有去找公仪归晨,帮着她逃走吗?”
既然这么短的时间父亲就知道了,澹台景吾不用猜也知道是莫舒阳告的状,愤恨的在心中将莫舒阳骂了一遍后答道:“我是提前离开了,哪里是帮着她逃走,而且我走的时候,莫莘蔚和他带的人不是还围着归晨呢吗。”
“那她在你临走之前跟你说的话呢?她没告诉你她去了哪里?还有她交给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澹台郡伯紧追不舍的问道。
澹台景吾从他焦急的语气中听出了他迫切的想要捉到归晨,于是连忙说道:“父亲你到底为什么要下令缉拿归晨?她没有擅自离府也没有随意干涉廖叔的案子,是廖叔委托她去崇华镇帮忙将证人带回,我当时就在场,你怎么能不问清事情原委就擅自抓人?”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父亲你是故意的,是你让让廖叔委托她去崇华镇,为的就是给她安上这样一个罪名好缉拿她?”
澹台郡伯见澹台景吾看他的眼神中饱含着失望,所以有些躲闪,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态,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做什么,不用你来过问。”
“为什么?”澹台景吾听到这个回答后便知道澹台郡伯这是默认了,大声质问道:“您怎么可以这样不择手段的陷害一名秘术师啊?归晨她一心……”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澹台郡伯厉声打断:“她在调查汝南的天灾你知道吗?而且她威胁莫莘蔚,已然将天灾的过程全部了解清楚了,不日就会去州府禀报,之前莫舒阳脸上公仪世家独特的印记就是证明!若是让她得逞,我们澹台世家就完了!”
“她是在寻找怪病的治疗方法。”澹台景吾立刻辩解道,“她若是想要禀报州侯早就禀报了,怎么还会拖这么久?真正想要将天灾禀报州府的是莫舒阳,他本想利用归晨但是反被归晨发现,之所以在他脸上留下印记是因为归晨怕他shā • rén灭口,您不能上了莫舒阳的当啊,那本记录了汝南天灾的札册是莫舒阳交给归晨的!”
“什么札册?你怎么会知道的?”澹台郡伯一脸狐疑的看着澹台景吾。
澹台景吾被问的哑口无言,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不过想了想反正归晨现在也已经被通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讲清楚:“一本记录汝南天灾全部过程的札册,包括父亲您如何为了隐瞒真相伏击学子,上面都有记录,这札册是莫舒阳交给归晨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亲眼见过,但其实上面的内容归晨早就知道了,是我亲口告诉她的,我早就将所有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了……”
话未说完,澹台郡伯便抡起手臂重重的扇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逆子,你想害死澹台世家的所有人吗?你明知道公仪归晨是奉命来汝南调查伏击一案的,还将真相告诉她,你竟还说了汝南的天灾,你不知道你父亲为了隐瞒天灾真相耗费了多少心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