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就是叶鸣筝为莫舒阳谋划的进阶之路了,通过在“天灾”一事中的优异表现崭露头角,就算有朝一日澹台郡伯被拉下马,莫舒阳依然有被重用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叶鸣筝是从何处得来这蛟龙的?”归晨略加思索后问道。
叶鸣筝在最开始找到莫舒阳的时候就知道这蛟龙能在人的体内留下精气,可是却不能操纵蛟龙,说明这方法应该是蛟龙的真正主人告诉他的,虽然他并没有将这人是谁告诉莫舒阳,但也许他们在交谈之中顺带提到过叶鸣筝得到这蛟龙的地方,也许只利用这一个小小的线索就能追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莫舒阳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他只说这蛟龙是他无意中得来,并没有说过是在何处,也从来没有提过什么和蛟龙有关的人,所以我一直以为这蛟龙是他的召唤兽,所以不曾问过。”
归晨默默的低下了头,原来叶鸣筝隐藏的这样好,不过也难怪,就连她一开始不也是确信这蛟龙就是叶鸣筝的召唤兽吗?
不过现在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在丰渔村力战蛟龙的那一日,蛟龙的主人一定是在场的,那么这个人现在很有可能还隐藏在周围,暗中筹划着什么,不得不防。
莫舒阳默默看了归晨一眼,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说,不过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他没等归晨的示意便径自说道:“后面的事情基本上你都已经知道了,澹台郡伯在最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是极力调查的,在他发现这病症与两百年前的天灾类似的时候便开始心生恐惧,而这个时候我便照着叶鸣筝的意思劝慰他为了澹台世家着想暂时不要声张,等找到解决之法后再行公布真相不迟,澹台郡伯也就接受了我的提议。”
“然而治疗病症的方法根本就找不到,病症却变得越来越严重,澹台郡伯也陷得越来越深,仅仅只靠我和廖临渊已经完全不足以应付局面,于是澹台郡伯便又找了几个他的心腹之人一起来出谋划策,叶鸣筝就俨然在这些人之列。”
归晨听完这些叙述也不得不佩服叶鸣筝细腻的心思,他没有主动去找澹台郡伯,而是一直装作不知情等着澹台郡伯来找他,这样便可以营造出一种他是被澹台郡伯强迫为“天灾”保密的假象,这样一来就算有一天真的东窗事发,也一定不会降罪到他的头上。
说了这么多话,莫舒阳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声音也开始有些沙哑,归晨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具给他倒了杯水,莫舒阳一口气饮下后继续说道:“本来澹台郡伯一直将事情隐藏的很好,直到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那就是上届试练变成了六郡共同举行。”
这件事归晨当然是清楚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和檀渊、成阳才会被调派到汝南来。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豫贡效仿雍都的做法,想要更有效率的选拔秘术师,所以没太当回事,但叶鸣筝却提醒澹台郡伯汝南的实力很弱,若是正经参加试练一定敌不过其他郡的学子,到那时便会有外派秘术师来到汝南郡府任职,天灾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澹台郡伯听了他这番话后也觉得事情比较严重,所以便采纳了他的建议,先大量召集那些往年没有通过试练已然放弃成为秘术师的学子,让他们也一并参加试练来扩充人数,好来提高汝南学子通过试练的几率。可是你也知道,汝南郡的实力不强,大部分的人家都不希望孩子成为秘术师,再加上召集的这些人早就放弃了成为秘术师的念头,所以愿意来的人少之又少。”
“于是澹台郡伯又把主意打到了那些还不够年龄参加试练的学子身上,为了方便,把他们的年龄一律登记为十三岁,这样一来人数总算是多了。”
“可是好巧不巧,豫贡十三世家中有十二个世家的后人都会参加上一届的试练,这让澹台郡伯很苦恼,毕竟汝南郡人数虽然多,但是大多数都是秘术修习还不到家的学子,或是已经放弃修习秘术的人,凭借这样的阵容绝对在试练中占不到优势。”
“所以叶鸣筝便出了两个计策,一个便是派出一些学子在半路拦截各郡去及安参加试练的学子,还有一个就是汝南学子在试练场中一致对外,多排除些强劲的对手,比如……弋阳郡的学子。”
“等等!”归晨突然出声打断,有些好奇的问道:“第二个计策是让汝南郡的学子在试练场中一致对外?不是派遣两名莘蔚潜入试练场?”
其实一致对外这件事到并不让归晨感到意外,毕竟其他郡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也是这样做的,毕竟每个人在结伴之时都会更加相信自己认识的人。归晨真正在意的是方墨清和明河那两名擅入试练场的莘蔚。
莫舒阳沉默了片刻才解释道:“那两名莘蔚是叶鸣筝私下安排的,澹台郡伯一开始并不知情,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布置好汝南的局势,不到翻到明面上的时机,若是有外调来的秘术师来汝南查到了蛛丝马迹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所以他才在澹台郡伯的布置中插了一手,派了两名秘术师入试练场暗中解决掉一些强劲的学子。”
不到时机?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病症一直都找不到妥善的治疗方法,而且还在不断的蔓延,那么就已经达到了叶鸣筝想要的效果,趁着澹台郡伯犯下大错的这个机会来将其翻到明面上难道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叶鸣筝到底还在等什么时机?
归晨的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示意莫舒阳停下,她皱着眉说道:“这事不合情理,既然叶鸣筝最后的目的就是要公布澹台郡伯为了隐瞒天灾而犯下的种种错误,那么只要半路伏击和试练场劫杀两件事被人发现,顺着追查下去就一定会查到汝南的天灾,为什么叶鸣筝不趁机达成目的,反而要一直拖这么久?”
莫舒阳叹了口气道:“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向来猜不透,不过我倒认为他这种做法比较明智,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从试练的事开始查一定会查到汝南的天灾。”
归晨有些想不通他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会查不到?澹台郡伯做出这种事就一定会被问原因,而他干预试练的原因就是要隐瞒汝南的天灾啊,两者的联系这样紧密,没道理查不出来的。”
谁料莫舒阳似乎是看透了归晨此刻的心思,开口解释道:“公仪莘蔚觉得调查试练场的事就一定会查到汝南的天灾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将这两件事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但若是站在不知情者的角度来看,这事情的答案就不一定了。”
“澹台郡伯的儿子也参加上届的试练,他完全可以推说是为了提高他儿子通过的几率,又或者他还可以说是怕汝南的实力太弱,无人通过试练丢脸面子。诸如此类的借口太多了,随便找一个都足以让人相信。”
“只要澹台郡伯认下所有罪名,那事情就告一段落,自然不会再有人继续往下去查,那天灾的布置就会变成一场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