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就不必那样急迫了。说来也怪,明明工作之时耗尽体力,原以为会倒头就睡的两人,凑在了一起,却又突然有了很多劲头。不仅不累,还能解忧。
林春儿闭着眼睛想,我大概拥有了最温柔的性/爱。宋秋寒的唇拂过她的肌肤,轻一分便会察觉不到,重一分又会显得刻意。不急不躁,轻轻徐徐,遍尝她的身体。他探索的那样专注,偶尔发出惊叹。他的吻每流连一个地方,林春儿便轻轻柔柔一声,那声音流向黑夜,又打个旋儿钻进宋秋寒耳中,散在他四肢,又聚拢于一处。
起初不急,到最后都有些急了。宋秋寒的身前贴着林春儿温暖的背,鼻尖蹭着她的黑发,舌尖探进她耳中,再急之时,将她的下巴转向自己狠狠吻了下去,将她最后那声娇啼吞入口中。
这样没羞没臊,又这样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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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妹电话进来之时林春儿刚结束一个会,她戴上耳机接通电话:“死鬼,你还记得我?”
“我从埃及给你带了好吃的,放在冰箱里,你看见没看见?”
“吃完了都。”
“那你想不想我?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女人之夜?”
“今晚吗?”林春儿翻出日程来看,紧赶慢赶今晚是可以有时间的。
“好啊。咱们老地方见。”
宵妹说的老地方是那家火锅店,她们俩的约会地点。林春儿到的时候宵妹已经到了,她点好了菜,端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等着。见到林春儿那张尚未完全恢复的脸,笑出声来:“黑鬼。”
林春儿瞪了她一眼:“你才黑。”而后仔细打量她许久,这才问她:“同居生活如何?”
“挺好。除了没完没了的性/爱,还有没完没了的聊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宵妹红着脸对林春儿说:“原来男人黏人起来也是要逼疯人的。”
林春儿笑出声来:“出息。”
“你们呢?我回到家,看到你床头摆着一盒避孕/套忘记放进抽屉。”宵妹小声问:“还行么?”
“特别好。”林春儿朝她眨眨眼。
“特别好我就放心了。”宵妹握住她手,而后说道:“我要结婚了春儿。”
林春儿愣了愣,她当然知道宵妹是会结婚的,只是不知来的这么快。她们在少女时代畅想过彼此穿白纱的样子,那一定是很美的。
“真好,恭喜你。”
“你是不是觉得太快了?”
“婚姻质量与是否快速走入婚姻无关。与爱的深浅有关。”林春儿认真道。
“我其实没想过这么快,只是我回来那天,陈宽年与父母视频,突然拉了我打招呼。于是我们在网络上聊了很久。他父母咱们高中时是见过的,看到我也并不生分,聊着聊着就好像变成了一家人。”
“那很好了。”
几杯酒下肚,二人聊起少年时。
彼时宵妹喜欢陈宽年,一边喜欢一边抵触。她时常在午后用纤细手指拉着春儿衣袖,口中一句呢喃抱怨:“你看看他啊,不学无术。长大可怎么办?”
“他长大怎么办轮到你操心吗?”林春儿嘲笑她。
“我只是觉得他要养家糊口的啊...”
可不是么?长大了无论男孩女孩都是要养家糊口的啊!宵妹那会儿担心的倒是有用,谁都想不到光阴奔了十几载,她将会成为陈宽年的家。
林春儿托腮看着宵妹,她的好朋友此时两颊飞了两朵桃花,正垂眼不知想什么。过了很久才问林春儿:“你可以做我的伴娘吗?”
“不然你还想请谁做伴娘?”林春儿立眉:“你的伴娘只能是我。”
“那你陪我去试婚纱好不好?陈宽年一个朋友是做婚纱私定的,他联系好了。”
“那也没什么问题。”林春儿伸手捏她脸:“我的宵妹穿婚纱一定很好看。你还记得你画的那幅画吗?”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她们即将毕业,宵妹在大合照前一晚哭了很久。她画了一幅画,画上是两个小人儿,并立在学校那株巨柳之下,女孩身穿一件白色长裙,男孩身穿一身黑色西装,二人都呲着白牙没心没肺的笑。
是在那一天,宵妹将林春儿拉到那株柳树下,请她与她一同葬画。
“从此只有这棵树和你知道我青春期的秘密了。”宵妹流着泪说。
林春儿笑着学宵妹说这句话,二人笑着笑着眼底竟有了泪花。
“太好了。”林春儿吸了吸鼻子说:“你能嫁给爱情,真的太好了。”
“书记说我可算是嫁出去了。陈宽年跟书记视频过几次,书记太喜欢他了。一直邀请他端午节回去相聚。陈宽年呢,一想到这的确是好时机,便打电话给他父母,要他们速速安顿回国的事。好像两家老人都比我们急,恨不得我们马上领证。”宵妹有些羞赧的说道:“可我有时也害怕。总觉得太过仓促。你可以给我一些建议吗?”
林春儿也不知该怎么说,她没法给宵妹建议,因为她没有走进过婚姻。
“你迟疑过吗?”林春儿斟酌词句问她。
“有过。”
“为什么迟疑呢?”
“担心太过仓促。”
“那就...等等?”林春儿总觉得一旦迟疑,那就是还差那么一点机缘,总归是要再去等等,再看看彼此的心意不迟。
“好。我再想想。”
外面竟然下起了雨。两人吃着火锅看着窗外的雨,想起去年四人在这里之时,下过的那场连夜雨。其实那天生活就留下好多可以追溯的线索,比如陈宽年拉着宵妹说你上赶着宋秋寒、比如宋秋寒在外面接电话回头看林春儿那眼、比如他们在外面并坐赏雨,林春儿挨着宋秋寒,陈宽年挨着宵妹。只是当时他们尚处于一片混沌,并不愿过多去探索缘由,今日再想起来,竟有点因缘际会的味道。
雨下的没完,二人酒性正浓。两个男人赶来接人的时候,看到双眼颇有些朦胧的女娇娥。彼此苦笑,得了,还想跟着喝一杯,改日再聚吧!
陈宽年将宵妹扛上了车,外面雨下的紧,还夹杂着冰雹,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宵妹以为哪里在放炮,从副驾上支起身体:“过年了?”
陈宽年把她按下去,要她老实点。又灌了她几口矿泉水,这才开车回家。宵妹在车上睡了一觉,酒意尚在,但脑子灵活许多,下车之时在陈宽年肩上耍起了横:“不结了不结了啊!我跟你说。”
陈宽年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啪!这一声,一点不含糊:“你给我老实点!”他有点生气,怎么吃顿饭回来婚都不结了。这样想着又有点来气,啪!又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l
宵妹挨了两巴掌,顿觉委屈,在他肩头默默落起了泪。当陈宽年把他放在床上之时,看到她的脸已经被泪水糊满了,一下子慌张起来。
“怎么还哭了?”手忙脚乱帮她拭泪,宵妹却甩开他,哭的一塌糊涂。
恐婚了。
陈宽年哄了半晌,宵妹才睡去。留陈宽年一个人在黑暗中睁着眼。他也是第一次结婚,也不知女人说的那句不结了是真不结还是假不结,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就在兄弟群里求助:“求助:即将结婚的女朋友突然不结了,该怎么办?”
那个群里都是什么人?栾念,在尚之桃魔咒下不疯魔不成话;宋秋寒,女朋友林春儿不婚主义加丁克;只有一个谭勉好歹算正经人。于是大家胡乱说了几句,都等着谭勉给个主意。
谭勉思考良久,回了一句:“恐婚了吧?”
“那怎么办呢?”
“求婚仪式要有的。敞开心扉聊一次也是要有的。如果这两样都不行,那就是你的女博士无意于你,你自求多福吧!”
陈宽年被吓出一身冷汗,看着身边熟睡的还打着酒后小呼噜的宵妹,心道你不会真的提上裤子不认人吧?
这个念头一起,顿时觉得有道理。宵妹肯定是后悔了,不然也不会在酒后闹这么一出。这样一想,竟是整夜未睡,睁着一双眼等到天明。宵妹倒是睡得好,睁开眼看到陈宽年正在熬鹰,一双俊眼狼一样散着贼光。
“你这是睡了...还是醒了?”宵妹裹紧衣裳,仔细想昨晚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譬如酒后施暴什么的。
陈宽年瞪她一眼,跳下床,手指着她:“你给我说清楚,不结了是什么意思?你提起裤子不认人?”
“嗯?”宵妹愣了又愣:“我说过这话?”
“对!”
“那..酒后说的话不做数。”
“酒后吐真言!”
“哦。”宵妹拍拍床:“来,亲爱的,你坐下,咱们好好说。”她叫陈宽年亲爱的,这更令他毛骨悚然。后退两步到门边:“我不去,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