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瀚文不知从哪天起,在初夏的名字前加了一个“小”字。
“小初夏,你在干什么?”他结束工作会给她发短信。
“小瀚文,我刚下课。现在在去家访的路上,一个学生的爸爸要给他退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要好好吃饭呀!”初夏叫他小瀚文,她回消息通常会长一些,她说她算过了,把话放在一条里发,这样比较省钱划算。
“那你结束家访给我打电话,早点结束,别等天黑。”
“好啊。”
“小初夏,我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托人开车送到你们学校。你收到后记得吃。”
“小瀚文,我知道了。你一定担心我饿死,可我学会做红烧肉了呦!下次你来做给你吃好不好?”
“你不是要放暑假了吗?放暑假来看我好不好?”
“好啊!我去看你!”
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稀松平常,两个人习惯了睁眼就发短信,一有空就打电话,他们总有讲不完的话。乔瀚文计划暑假时与初夏去大理,初夏一听就很开心,将自己的小存折翻出来,看到上面有小三万块钱,是她从小拿到的压岁钱,还有她工作后每个月花剩下的那一两百。
“三万块够咱们玩吗?”她问乔瀚文。
“够啊。怎么了?”
“那我请你玩啊!我有钱!”
乔瀚文愣了又愣,怎么还有姑娘要请他出去玩。于是逗她:“那你有多少钱?”
“三万啊…”
“所有的钱?”
“对啊….”
“花完了呢?你怎么办?”
“那我还没想。”
乔瀚文笑出声,他让初夏将身份证号发给他,让他当时的经纪人帮他订票。然后对初夏说:“这样吧,你的钱呢,等到了大理用来请我吃饭吧!”
“那倒是也行!”
初夏从小就没有花男生钱的习惯,爸爸妈妈经常对她说:“没钱了可以跟家里要,但不要花男生的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花人家钱,就要还给人家什么,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现在是新世纪,男女平等了。”
“男女平等了平等到这方面了?”初夏睁着大眼睛问,被妈妈拍了顿头:“就你话多。”
她想起爸爸妈妈的教导,就对乔瀚文说:“你要挑贵的吃啊!”
“行,不给你省钱。”
乔瀚文此前没有谈过恋爱,之所以有旅行计划还是听剧组的化妆师说的,她在给乔瀚文化妆的时候跟一旁的助手说:“现在恋爱都兴出去玩,老在一个城市有什么意思。”
乔瀚文一边听一边认同,就起了这样一个念头。他深知自己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所以就很谦虚去学习如何恋爱。譬如送花。
那时刚流行送花,女孩子抱着花走在街上会被人羡慕。可初夏在山上,到处都是花,她最不缺的就是花。还有人送项链,可初夏细长雪白的脖子什么都不戴,她说那些东西会遮盖她的美丽。
乔瀚文也不知该送她什么,但是出去玩是合初夏心意的。乔瀚文只要想起初夏会喜欢,就觉得很开心。
两个人在初夏暑假的时候真的去了大理,当他们落地大理的时候,看到停在半山腰上的云,都觉得此景甚美。初夏哇了一声,对乔瀚文说:“比我们山上的云还要美。”
乔瀚文刚背过一部电影的台词,顺口就接:“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今生一定要来一次大理,我在大理等你。”
初夏朝他竖手指:“你的脑子真好用。”
“我也就这点优点了。”
他们在大理古城闲逛,那时大理还没有那么多民宿,他们住在客栈里,乔瀚文要带着墨镜和帽子,怕被人认出影响他们约会。
到了晚上,两个人商量该去吃什么。初夏突然说:“要不让我爸爸妈妈请咱们吃饭?”
?
初夏看到乔瀚文脸上的疑问,微微红了脸:“我第一次跟男生一起出来旅行,我爸爸妈妈好奇,就跟来了。”初夏怕乔瀚文不高兴,忙解释道:“不过你放心,他们明天就走。本来他们说偷偷看你一眼…”
初夏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长大的,乔瀚文是懂的。于是说:“好啊,那要是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们才不会!”
初夏带乔瀚文跟她父母吃了一顿饭,她的爸爸是一个军人,坐在那里端端正正,满脸英气;她的妈妈是一名老师,清秀温柔,见人先笑。初夏的笑容与她妈妈一模一样。
几个人坐在吃菌子的店里,前面的菌子锅冒着热气,乔瀚文觉得有点紧张。
初夏爸爸递他一张纸巾要他擦汗,然后说:“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看看初夏跟谁出来玩,看到你也就放心了。明天我们就回去。”
“叔叔阿姨留下一起玩吧?”乔瀚文认真的。
初夏妈妈笑了:“我们还有事呢!再说了,我们留下,你们两个玩不好。”
初夏在一旁看他们讲话,朝爸爸挤眼,意思是:“你看我男朋友很好吧?我没骗你吧?”
初夏爸爸一张严肃的脸,憋不住了,忍着笑瞪了她一眼,要她别挤眉弄眼。
军人么,酒量都好,爸爸与乔瀚文喝了几杯,一边喝一边问他一些工作上的事,乔瀚文也不隐瞒,都如实答了。他说:“我工作环境复杂,每天接触很多人,也有很多无聊应酬,我不大喜欢。平时不工作,我就跑步、健身、学英语、看书。从前收入不高,但从前年开始,收入渐渐好了,前段时间第一次接了一部男一号的戏,虽然是小成本制作,但也算有进步了。”
爸爸听他这样说,一直点头:“初夏说你把自己买房子的钱捐出来给他们建校舍装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