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趟美国,肯定就得在这里玩几天了。
宗祁倒是没什么感想,华盛顿特区虽然是美国的首都,除了看上去很也严肃的政治形象之外,其实供给游人和居民们游乐的地方也不少,大型购物商场如同梅西百货啊这些应有尽有,华盛顿中心区更是云集了几乎所有重要的旅游打卡地。
他这几天暗地里留了个心眼,主要是拉斐尔太奇怪了,甚至还问宗祁要不要去加利福尼亚州阿纳海姆市迪士尼乐园玩。
上次宗祁在阿富汗虽然失血过多,但还是听见了拉斐尔说自己投资了伦敦已经开始修建的迪士尼乐园,他毕竟是参股大头,还得到了城堡的命名权。
宗祁也挺感动的,自己随口一提想去迪士尼玩的事情,结果拉斐尔直接就给他修了一座,所以宗祁之后也没有提起这话茬,倒是凸显的拉斐尔这话变得十分奇怪。
拉斐尔的确在焦灼着。
距离那个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终于,就要到达,无法再拖欠下去。
“你下午要出去?”
本来出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宗祁听到拉斐尔的话后内心忽然反射性一跳,某种预感越来越重。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红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拉斐尔。
不对,太不对劲了。
虽然拉斐尔掩盖的很好,但是那种迫切的,掩埋在深处的东西还是直觉的让宗祁感觉到不对。
“美国这边光照会还暂且有些事情。”
迎着这道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早就习惯了谎言的拉斐尔却像是被梗住了喉咙,他只能微微挪开视线,不敢于宗祁对视。
“你有事情瞒着我。”
这么明晃晃的表现,宗祁又不是傻子。黑发青年冷哼一声,撑着下巴现场表演一个宗祁不高兴。
对于宗祁,拉斐尔是真的无计可施。
明明他刀山火海,千山万水都走过来了,偏偏却会折戟在这个人面前,锦囊妙计半点用处也无。
但是唯有这一件事情不能说,只有这一件。
拉斐尔可以毫不犹豫的剖开自己黑暗的过往,剖开自己的胸膛,展示他的过去以及他炙热的爱意。
只有这唯一一件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说。
“并不是什么大事,一些光照会的事务罢了,我晚上就回来。”
拉斐尔安抚似的顺着宗祁的头顶,轻柔的帮他梳理。
宗祁的头发长了很多,之前他一直也没有修理,现在都垂到脖子处了,要是扎个小辫子看上去还颇有艺术家的忧郁气质。
“知道了知道了,去吧。”
宗祁被顺的舒服的从鼻腔里哼哼唧唧,放弃了抵抗。
等到走出这栋庄园后,金发公爵才微微站定,脸色坚毅而笃定。
“一切都准备好了?”
“回禀阁下,一切手续都已经处理好了。”
私人管家跟随拉斐尔很久了,对于拉斐尔真正的身份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也正是这种心知肚明,管家才知道神圣尊者做下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庄园里的宗祁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全世界最具权势的神秘组织领袖将更换,而他就是那个被钦点的,继任王座之人。
不仅仅是这些,甚至是兰斯亚特家族遗留下来的所有财产,富可敌国的财富,全部都写上了克里斯·拉美尔的名字。
所有的一切,拉斐尔都为他准备好了。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的向后退去,快的像是一节节急速倒映的幻灯片。
金发公爵看着窗外的景色,难得陷入了这样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考的冥想状态。
宗祁就很喜欢在轿车行驶的时候趴在车窗上看外面,不管是天空还是车窗外的景色,总之他都可以面无表情的看完行驶的全程。
拉斐尔想起当初第一次和宗祁见面的时候,那个黑发青年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撑在劳斯莱斯的车窗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
黑发青年看上去很瘦弱,灰色的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天空,视线焦距一点也不带偏移,就好像能在伦敦永远都是铅灰色的天空上看出朵花来。
他的姿态是那么闲适,自由,散漫而孤独,就像藏在这幅皮囊下的灵魂那样。
拉斐尔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伦敦的天空,而是真正的蓝天白云。
宗祁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算是和拉斐尔的第一次相遇,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哈罗德百货的地下停车场里,鬼鬼祟祟躲在科尼塞克底下被拉斐尔揪出来的时候才算是第一次见面。可拉斐尔早就记得这位来自东方的黑发青年了。
这本来就很奇怪,拉斐尔每天接触到的人形形sè • sè,社会各界的都有,偏偏就记住了这么惊鸿一瞥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