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
得知消息后的路芜连夜从蓟城赶来了豫城,他见到路又青的时候,路又青正在喝熟水。
南絮和南华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陪他说话。
“父亲。”
路又青的脸色看起来还是苍白,但是精神却莫名很好。
“怎么样?你还好吧?”
路芜来不及和旁人打招呼,先仔细打量儿子的伤处,语气很糟糕:“是那个女人砍的?”
路又青只是给他说了大概,具体的情况他并不知道,所以才疑惑是南纯。
“还好。”
路又青俊眉皱了皱:“不是南纯砍伤我的,是她的同伙。”
“嗯?”
路芜一愣,“她还是同伙作案?”
他对南纯实在是没有好印象,但凡能想到她的,都是和恶劣卑鄙相关联。
南絮:“……”
这父子俩的交流貌似有点不大顺畅。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口解释一下,南华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又说:“是南纯嫂子牛大妞的菜刀砍到了路又青。”
话一说完,南华便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和眼前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道歉:“对不住啊,又青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家絮絮才受伤了。”
路芜“哦”了一声,先看了眼路又青,而后又去看南絮。只见俩人都抿着唇不吭声,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谁还没有年轻过不是。
再者,他也隐约听母亲提起过路又青的心思,路又青的确是喜欢南絮的。
“无碍。”
路芜笑着和南华说道:“这事情到底也不怪妮妮,也有我的缘由在。”
依照儿子的脾性,他认定的人,八成一辈子都是不会改变的。也就是说,他未来还很有可能和南华家是儿女亲家的关系。
路芜想到这里,伸手和南华握手,很是客套:“我家又青承蒙你照顾,多谢了。”
南华见状却有些受宠若惊,赶忙伸出手和路芜握手,“你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路芜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谈,都给人一种压迫感,这种人一看就和他不是一类人。
南絮是认识路芜的,她也起身和路芜问好,“陆总好。”
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如何称呼路芜,从路又青这边是要称呼路叔叔……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改口了。第一也是和路芜不熟,第二也怕路芜觉得她在攀路家高枝。
路芜对于南絮很有印象,也调查过她,知道是位品行不错的姑娘。
他点点头,“你好。”
有了路芜的参与,事情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
他先带了擅长民事纠纷的律师去找南纯谈话,谁也不知道究竟都谈了些什么,反正结果是南纯连夜赶火车去了广东,而牛大妞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罗婆子以骚扰闹事等行为被派出所拘留三个月。
罗婆子的儿子们却一声都不吭。特别是老大南富贵,他还特地去找了老二南富财,交待他一定不能惹事,不能只想着为娘和小妹出头,说小妹都和他说了,当年她能生出路又青是靠给路芜下了mí • yào才得手的,后来路又青出生了,还因此讹过路芜的钱财。这要是被路芜深究起来,可是迷.奸,诈骗的大罪。小妹南纯也要坐牢的。
南富财唉声叹气,他再是脾气暴躁,却真的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理亏啊!
腊月三十当天。
路芜要带着路又青回去蓟城。
大过年的,一家人总要团聚在一起。
南絮和路又青告别时,用油纸包了两个温热香菇鸡肉馅包子递给他:“路上饿了吃吧。”
路又青“嗯”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
他一向话少,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一句:“冬天气温低,你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南絮笑着点头,杏眼儿圆溜溜的。
她说:“我都记下了,你也一样呀。”
“好。”
路又青眸光灼灼,直盯着南絮看。
他心里想说的话有很多,想让她记得想他,想让她每天都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却说不出口。
他不确定他住院当天感受到南絮对他的心意是不是真的,又或者当时是真的,到了现在却又改变了。
路又青一句也不敢问。
南絮笑盈盈的,她看着路又青难得的紧张,差不多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存了坏心眼想听一听他到底会不会和自己说些亲密的话。
但终究还是没有。
南絮微微的叹气。
她看着路又青真的就转身离去了,才出声喊他,用的是最亲密的称呼:“小青,你回去蓟城之后要记得按时去医院给肩膀上的伤处换药;要好好吃饭,不许吃辛辣刺激性食物;对了,你到家了,要记得给我发个短信告知一下,不然我会担心的。”
路又青“嗯”了一声,眼光十分柔和。
他说:“我要走了。”
南絮咬了咬红唇,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她快走几步,走到他身边,软糯的声音有些抖:“小青,我会想你的。”
路又青漆黑的瞳望着她,南絮忍不住红了耳尖。
“……我会给你发短信的,也会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