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围山南面道口,眼见翻过最后的数十个阶梯,杨越便可到达他最终的目的地,而此时他已经精疲力尽到了极限。
他不知道钱雅静用以威胁自己前来的理由到底是真是假,因为他没有宣萱的联系方式,他也更没有时间去寻求和确认。但万一是真的呢?而且哪怕真的不是真的,那如果钱雅静真的伤害到了宣萱母女,那该怎么办?自己真的就能置之不理吗?
不,他做不到。于是他便义无反顾地应约而来了,除此理由外,还有就是他已经不想再去逃避,他烦恼这挥之不去的纠缠。
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随着杨越抬脚踏上山顶的最后一步,他便已经虚脱地跪倒在了地面。
“你....你在哪里?”他沙哑着嗓音低声呼唤着,眼睛在四周不断巡视,却始终没能捕捉到任何人的踪影。
“喝....喝....”他不断地狂喘着粗气,眼见自已因为水份缺失而导致的虚弱叫声没有回应,他便艰难地从裤袋掏出了手机,而随着他手中动作的转变,他的身体顿时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都给瘫倒了下来。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趴倒在了地面,侧着头不断拨打着钱雅静的手机,可始终的电话那头一直都是传来关机的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故意骗我来这里的?我上当了?”手中仍旧在不甘心地重复拨打着,而随着万年不改的语音提示,他便也就在脑海中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想到了钱雅静是在跟他玩调虎离山的把戏,他想到了钱雅静又在打自己家人的主意,他更想到了事情真如他幻想般发生后的惊悚画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他低声呢喃着,而随着他消极情绪的愈发膨胀,他竟是就这么趴俯在地面上哽咽着抽泣了起来。
他不断地在责备着自己,因为家人的受罪是因他而起。
他不断地在痛恨着人生,因为这本就不应该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却偏偏被倒霉的他给遇到了。
一段段痛苦的记忆如同盛满水的大缸,而此时司马光已然将大缸砸破,顿时一阵波涛汹涌便如同洪水般一股脑都倾撒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断地呢喃着,不断地重复着,保持着痛苦的情绪,许久许久过去。或许过去了有二十分钟,又或者是半个小时,但杨越已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时间在这一刻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值钱的,直至一个凄厉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杨越,你个骗子,我要杀了你全家!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你不得好死!”声音虽然已经有些变形,但那是钱雅静的声音无疑,闻声,杨越连忙从地上抬起头,举目望去,顿时便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在不远的石碑下不断朝着空气挥舞手臂,看她的模样,似乎空气就跟她有十冤九仇似的。
“钱雅静!”杨越猛地从地上撑起了身体,他对着那人大喊,此时经过稍稍的休息,他的状态已然比之先前好上不少。
“杨越!”闻声,那个人愣了愣,停止下了暴躁的动作,她望向过来,顿时,四目相对,原来,彼此都没有爽约,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各自的存在罢了。
“杨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钱雅静朝着杨越走来,因为她脸上和头部完全被遮盖,所以杨越完全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是从她尖锐的话语和猛睁的双眼可以看出,她的情绪高涨异常。
“我也以为你是骗我来这里的!”杨越从地上爬起了身,他看着在五米外停下了脚步的钱雅静,神色凝重。
“怎么,没脸见人了?”眼见钱雅静奇怪的装扮,杨越顿时疑惑了起来,嘲讽着问道。
“哈哈哈哈!是又怎么样!”钱雅静癫狂地大笑了几声,随即突然安静下来,伸出左手,目光狠辣地死死瞪向杨越,而在她的手上,骇然穿戴着一只和杨越那一模一样的金色手套。
“我要的东西呢?”
“在这”说着,杨越也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顿时神装专属的两只金色手套在昏暗的环境中相聚。
“快给我!”眼见杨越出示的金手套,钱雅静的眼睛瞬间就睁得更大了起来,她急走两步,竟是要准备上前将其马上夺走。
“等等!”见状,杨越连忙抬手制止,同时也收回了自己出示向钱雅静的右手。
“她们在哪里?”杨越一丝不苟地盯着钱雅静仅露在外的双眼,沉声喝问。
“她们当然不会在这里,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打手在看管着她们!“钱雅静狰狞一笑,语气中大有一种已然胜券在握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