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听我的话,突然眉目紧皱,语气有些凝噎,“战儿他自娘胎生下来,肚皮便鼓胀,随着年岁越来越大,渐渐拢起如孕妇人,
姐姐曾背着战儿,看过郎中,大夫无数,先前有人说战儿他肚里生了虫,有说是腹疾,还有说是腹水的,更有甚者,说战儿生了恶毒之症,难以救药,
可无论何种方法,我跟姐姐照着郎中的方子驱过虫,也放过腹水,可战儿腹中哪有什么腹水啊,就连治恶症的苦汤药,战儿也自小喝到现在,可是毫无起色,
渐渐,村子里传开了,说是我李家做了败坏阴德的事,才会让我战儿饱受病痛的折磨,
村子里的孩子视他为怪胎,无人愿同他玩耍,本找个书塾想让孩子学几个字,却不想,就连书塾里的先生都不愿收他,不收也罢,我不敢想,都不知战儿还能陪伴我们多久……”
五大三粗的大汉说到这,眼中竟闪过一抹水光,我急忙端起茶壶,给男子倒了一茶碗水。
男子喝完,用袖子擦去唇边的水渍,重重的放在桌面上,“都是鄙人无用,摔断了腿,不能给战儿挣更多的银子,看更好的大夫!”
他说着,狠狠朝自己的断腿锤去。
“李大叔!”我急忙拦着男子,“或许我有办法!”
“你?”男子的双眼猛地瞪大,闪过一丝希翼,“姑娘真有办法?”
“若是李大叔信任,梦尘愿意斗胆一试,只是希望李大叔,可以将战儿过往看过的大夫,如何说法,定要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那是一定!”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当李香娘将饭菜都端上了桌,我悄悄的朝战儿的腹部摸去,那里鼓硬如石,心下不禁有了计较,便将想法告诉了李香娘,果然,她一脸震惊,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饭碗。
“梦尘真的有办法救战儿?”
女子紧握住我的手,手背被撰地生疼,我却隐隐心疼起这女子来。
她三十岁遇见了师父,即使如此,女子依旧没有想过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的一颗心扑到了战儿身上,看着她发间,大片大片的白发,忍不住心下叹息。
“师娘,梦尘的家乡,那里曾经治愈过战儿这样的疑难杂症,只是这里毕竟不比我家乡,而梦尘也非正经的医者,让我医治战儿,梦尘只敢说会竭尽全力,却不敢完全保证,能还给您一个活蹦乱跳的战儿!”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目光颤动的看向李城,后者艰难地点了点头,女子不禁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成与败,师娘都不怪你,师娘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战儿的情况,无数郎中都曾直言不讳,师娘岂会不知,就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只是师娘想知道,战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给师娘交个底,让师娘心中有数!”
我瞧了一眼桌子旁,吃的正欢的战儿,又瞧了一眼李城大叔,为难的看着李香娘。
“城子,去带着战儿出去玩会!”李香娘大手一挥,李城会意应了一声。
“好!”
男子拄着拐站起身,牵起孩童的手往外走,男童极不乐意,“不行,姑姑,阿爹,战儿还没吃饱!还没吃饱呢!”
不管男童的挣扎,李城跛着脚,强行将那孩子拽了出去,临了还拿了个粗面馍,塞到那孩子手里,他这才乐滋滋的吃着,任由李城将他拽了出去。
“梦丫头,现在可能告诉师娘,战儿得得到底是什么病?”
她一脸的急切,我踌躇着,附到她耳边道,“师娘可听过胎中胎?也叫寄生胎!”
女子的双眼猛地瞪大,急忙捂住我的嘴,“罪过,罪过,梦丫头,这种东西,人人视为不详之物,此话便烂在你肚子里,再不要提起!”
女子依旧惊魂未定,我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为何不当着李大叔,和战儿的面讲的原因,战儿是个男孩子,日后是要读书识字,娶妻生子的,若是此症被传了出去,战儿日后必定再也抬不起头来。
“师娘放心,梦尘醒得了!”
“你可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