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赶出来,便是无情;若被留下,便是有意。”青欲躲在墙角,瞧瞧关注着表姐房中的一举一动。
只听一声尖叫,接着传来侍女春萍的催赶。
“先生真懂姑娘家心思,我们小姐生平最怕这些活物皮毛,更见不得残暴之行,先生送一兔尾给她是想吓死她吗!”
“不......”
林莫辞刚要开口,却被春萍一把推出门外,并狠狠闭紧了门。
他呆望了许久,才默默离去,已是满面愁容。
青欲奸计得逞后心花怒放,但看到外傅孤苦伶仃的样子,愧疚油然而生,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她还没见过他如此落寞,踉踉跄跄地走着,眼神游离,而平日里都是走路带风、目不斜视。青欲跟不下去了,跳出来喊住他。
蓦然转身,望见他憔悴的面容。
“师长,你怎么失魂落魄的?礼物可送给表姐了?”
他点点头:“但三小姐仁慈善良,不喜欢这样残忍的东西。”
“都怪我,瞎出主意了。”
外傅温和一笑,摇摇头:“不怪你,也许我本来就该送件寻常物件,”看了她一眼,又拜托道,“青欲,之后我再买一份谢礼,你帮我转交与三小姐吧。”
“好,那你......怎么不亲自交给她,这样也好解释一番,那也不是真的兔尾啊。”
“真的假的不重要了。”外傅低眉细细思量着,“我这几天都在忙迁居事宜,还是你帮我转交吧。”
外傅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留青欲独自在花径上徘徊。
“他怎么那么伤心?他真的喜欢表姐?……反正他要搬出夏府了,到时候只有我能天天见到他。”青欲盘算的挺好,心中却仍不是滋味。
几日后便是芳菲宴,这天,芳予派婢女来请青欲。
许是因为有愧于表姐,青欲最近一直躲着她,但这次表姐亲自派人来请,便不能再推脱了。
一进门,表姐正在书案前摹字帖,旁边候着几位嬷嬷,由于练得太入神,没注意到她来了,待春萍轻轻提醒了一声,才恍然抬头,满脸欢喜。
“快进来坐,”芳予招呼着青欲与她同坐在书案前,并拉起她的手,“过几天就是芳菲宴了,你可有合适的衣裳?”
“衣裳自然有,可什么叫做‘合适’?”青欲疑问道。
“芳菲宴是一大盛事,我们需打扮得体,穿着端正才行,一般人家都会找裁缝专门做一件时兴的衣裳,母亲为我请的这些嬷嬷都是王城内最会做衣裳的,让她们给我们量量尺寸,也都做一件。”
“原是这样,在家时似乎未注意这些。”
“舅父一向疼爱你,自然由着你,我已经量好了,你快去量了,让她们快做。”
青欲答应着起身,几个嬷嬷开始忙碌起来,围在青欲身边团团转。芳予在一旁含笑看着她,青欲回应了一声,颇觉得尴尬,悄悄低下眉眼,目光却落在了书案上的红檀木盒上,那盒盖半掩,里面雪白的绒毛探出头来,宛若在红梅花海中坠落一团白雪。